在叶云舟的印象里,殷思从未对慕临江之外的人展露过一丝尊敬和服从,乔心月比殷思矮上不少,此时骤然把殷思扯到云图之前,迫使他不得不弯下腰去,叶云舟竟没看出殷思有任何不满。

    殷思始终低着头,就像对慕临江一样,根本没有脾气。

    叶云舟无声地发出一句惊叹,心说以后殷思清醒过来,不知道会不会羞愧的无地自容以死谢罪。

    他扭头看向慕临江想稍稍宽慰两句,虽然殷思丢了,但毕竟还刚找回来一个,聊胜于无,但叶云舟看清慕临江一片漆黑的眼眸时,又愣了一下,慕临江的表情阴沉的像要透过云图把乔心月碎尸万段,握紧的拳头背在身后,整间客房都浸没在杀意的冰潭之中。

    “宫主,不要这么吓唬人家嘛。”残魂移开眼神避过暝瞳,用乔心月的脸做出惊恐的模样,“这具娇弱的身体可是秋水剑阁的堂主,您和秋水剑阁都不愿意见到她出事吧。”

    本来已经睡下的卫一在压迫的气氛中惊醒,难以置信云图一幕,慕临江冷笑一声,嗤道:“你该知道我从不受人威胁,卫一也好,殷思也罢,自己无能身陷敌营,令寂宵宫蒙羞,劳你转告他们二人提头来见,我再拿你的首级给他们陪葬,三都不会掀起一丝波澜。”

    乔心月眼波流转暗自思量,卫一自用过传送卷轴后就失去踪迹,但她剑上有毒,卫一伤的不轻,再加上传送过程消耗的灵力,也很可能没联系上慕临江,命丧荒野也未可知。

    “我当然了解你的性子,宫主。”乔心月纤长的手指松开殷思的领子,往上几分扼住他的咽喉,她的神情千变万化,巧笑嫣然地说,“卫一不过是个侍卫,既然你不想要,那我替你杀了也无妨,但殷思可是和你共患难的战友,宫主,你忘了那段三都同仇敌忾的日子吗?如今还跟在你身边的只有出身卑贱甘愿给你当牛做马的殷副楼了吧,你放弃他,就等于背叛过去的自己,你还有什么资格私占钥匙妄言三都。”

    慕临江眼睫颤了颤,略微颔首沉思,乔心月以为说动了他,便提条件道:“我还是那个条件,永昼灯和引暮石,换你的下属,钥匙丢了可以再谋划,但人死可不能复生。”

    “你对殷思做了什么?”慕临江冷着嗓音问。

    “放心,我不至于对他做什么。”乔心月暧昧地拉长了音调,侧身倚在殷思怀里,殷思杵在原地,没有一点要回应的意思,像个只会等待命令行事的傀儡,乔心月有些不悦,抬头伸手抚上殷思的侧脸,嗔怪道,“你这榆木疙瘩!这般不解风情,不是喜欢我吗?快证明给宫主看啊,若是被他怀疑,我可要生你的气了。”

    在云图之外观看的叶云舟和卫一同时打了个哆嗦,殷思表情沉静,若是闭上眼睛躺在棺材里就是一具惟妙惟肖的尸体,两人实在想不出他要如何证明,天雷之余还多了点罪恶的期待。

    叶云舟的眼神在云图和慕临江之间徘徊,突然察觉他正盘算什么。

    对面的殷思反应了片刻,终于活动起来,直接转身离开,乔心月差点摔倒,她眼光一寒,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只见殷思走到桌边,应该是要给她倒茶。

    真是毫无情趣的男人。

    乔心月在心底品评,他能引诱目标展现最真实的一面,让他们沉溺在极端的欲想和渴望里,但殷思几乎除了顺从,和之前再没有任何差别。

    世上真有这么无聊的人吗?

    乔心月腹诽着,殷思已经倒完了茶,把茶杯往云图的方向一推,垂首候在一旁。

    “唉,郎君如此保守,真不知是好是坏。”乔心月招手把云图移到桌边,端起茶杯坐下,“宫主,你动作最好快一点,若是错过了引暮石,我就不保证对他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