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愣,眼睛都瞪大了:“你既然知道我家公子是相国之子并非歹人,怎么还要查呀?”

    官兵在心中嗤笑一声,不是歹人,却是灾星啊。

    只是他面上却是极其尊敬:“今年四境来京都之人各个都要搜,并非针对公子。现在正值年关,若是有一点小纰漏我等可是要掉脑袋的。”

    少年着急道:“我家公子体弱,见不得风,你们不能搜!”

    官兵却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不搜便不放行。

    两人对峙间,将周围的人也引得朝他们看来。

    就在这时,马车中突然传来一声闷咳,那声音不大不小,仿佛是拼命压抑着咳嗽。

    一只手轻轻从马车中探出,骨节分明,腕子上还缠着一串破旧的佛珠。

    素色的车帘被轻轻撩开,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端坐在狭小的马车内,微微抬眸,朝阳倾洒进车中,照亮他的半张脸。

    那守城的官兵原本满脸不耐烦,无意中一抬头,愣了一下。

    丞相府的大公子晏行昱约摸着十五六岁的模样,如墨似的青丝半披着,一缕发垂在肩上仿佛能裹住他纤瘦的病体。

    大概是方才咳过一遭,他眼尾有些发红,晕染的红色将眼下的一滴红色泪痣囫囵包裹住,眸中仿佛蒙上氤氲缥缈的雾团,久久不散。

    “阿满。”晏行昱气息紊乱,一看就知病虚已久,“不要胡闹。”

    他满脸苍白的病色,只有被咬出了齿痕的唇和眼底的红痣有了一抹艳色。

    叫阿满的少年忙跑过来:“您风寒才刚好,可别再吹着风了。”

    他说着就要将帘子拉上,晏行昱却轻轻摇头,对着一旁看呆了的官兵颔首道:“劳烦,搜吧。”

    晏行昱舟车劳顿,千里迢迢来到京都,眉眼间全是倦色,连多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但礼数却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官兵愣了半天,这才手忙脚乱地让人去搜马车。

    马车上没什么东西,就一人和一个盛东西的箱子,箱子里就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裳,剩下的全是各式各样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