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朗的绿帽老爸盛广全在南区靠河边有一栋小楼,开了一个小旅馆。

    四层的小楼,铝合金窗棱,蓝玻璃窗户,粉色瓷砖外墙,大门上挂着一个红底黄字的招牌:聚福旅馆。

    林知夏被盛老板这艺术审美肉麻了好一阵。

    南区这一片地儿,果真旅馆林立。光是盛家所在的这条街,就能看一口气数出五六家小旅馆。

    正如孙明珠说的,大门上就算不挂红灯笼,也总会装饰点红紫,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南区外就是丰河老桥,对岸就是一大片正在风风火火修建中的新城。

    每天日暮时分,下了工的工人们成群结队对地走过老桥,涌进永安南区,钻进各家的小旅馆里。在女人香软的臂弯中,他们廉价的身躯和疲乏的灵魂都能得到短暂的放松。

    现在是清晨,整条街的旅馆都没开门,街上只有几只鸟在觅食。

    林知夏拿出从奶站借的喇叭,抬头望着盛家的蓝窗户,白皙乖巧的脸上挂着一抹邪气的笑。

    盛朗的房间是个比棺材大不了多少的楼梯间。夏天闷热,他又嫌客人们办事时吵得烦,一般都睡在天台上的一个简易棚子下。

    这天一早,他正摊着肚皮酣睡着,突然被一道尖锐的警报声给惊得弹跳起来。

    南区的居民都对这种酷似警笛的声音特别敏感,走到奈何桥头的人都能被这声音给拉回来。

    盛朗最初以为有人犯了事,可紧接着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盛朗,盛朗,出来赔钱!打碎奶瓶,出来赔钱!”

    盛朗探头朝下望,就见一个陌生的小孩儿正拿着喇叭在大喊。

    “盛朗,你打碎奶瓶,别想赖账,有种就出来赔钱!”

    盛朗骂了一声,拖鞋也不穿,噔噔地跑下楼,抬着脚丫子就朝那小孩儿脸上踹去。

    林知夏早就听到他的脚步声,不慌不忙地往后连退三步。

    盛朗眼底看到一片碎光,硬生生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