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咸的话让秦氏越发放松,跪在地上哭诉着急辩解的情绪得到缓解,这会倒是流露出些许受害者的可怜样来,但赵广咸从开始调查案件有段时日,多少掌握了些证据。
赵广咸命师爷把带来的证据拿出来,看向上座的云起南,“不瞒云相,本官早前受陆家之命暗地里调查云夫人的死因,在衙门立过案,关于秦姨娘霸占云夫人嫁妆一事也命人调查过,倒是查到了一点东西,云相且看看。”
云起南连点意外都没有,对于赵广咸早已插手此事未流露出一点不瞒。
云浅凉早前便知道了陆瑶死于中毒,而非郁结于心病逝,想来是对陆家提过这件事,陆家到京兆府立案调查实属正常,且云浅凉有心要报仇,要说今日才联合京兆府他当真会怀疑其中有诈,那般缜密的心思,怎会在这时候出纰漏呢?
京兆府调查到的证据有些是云浅凉提供的线索,当初找寻陆瑶死因的时候,顾亦丞找到了当时在云相府做过事的老嬷嬷,知晓了情况,云浅凉转手老嬷嬷的地址告诉了京兆府,让他们派人去查,里面的证据其中有部分是那位嬷嬷的证词,其中当然也包括了陆瑶的验尸结果。
云起南乃朝中右相,作为文臣岂会看不出这些证据里缺少了些什么,当下他便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秦氏你好狠的心啊。”云起南失望至极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捏着证据的手隐隐发抖。
“假的,一定是他们听了云浅凉的话污蔑我!”一句话天堂,一句话地狱的秦氏,顾不得对方是朝廷命官,当场污蔑。
“秦姨娘污蔑朝廷命官,这个罪名可不小。”赵广咸面露厉色,看着秦氏的脸色流露出几分不悦,碍于身在云相府才没有发作,“云相想必看出来了,证据不够有力,无法在公堂上立稳脚,要是有个人证便更好了。”
秦氏回忆着知晓往事的人,她行事算谨慎,知晓的人不多,基本是她信任的人接触过,唯一发现过的人便是云起南,但他纵容了她的行径,一旦揭露他就是帮凶。
秦氏抬眸看着云起南,仿佛在暗示他某些关联。
“她身边的嬷嬷恐怕知道点事情,可以做人证。”云起南重叹一声,拿着证据的手靠在案桌上,小心地避开案桌上摆放的白骨,“必要的时候,本相亦可做人证。当初若非听信了这毒妇的花言巧语,我怎会冷落嫡女,替她隐瞒那些事呢。”
秦氏震惊地看着坐上男子,眼睛圆睁着,一开始以为抓住了一根稻草,而后却发现稻草里藏着锋利的刀,等到她靠近,当场刺进她的心脏,痛不欲生。
震惊过后秦氏缓过神来,明白了前因后果,云起南早已将她当做弃子,而她的病一直好不起来,是最信任的人被云起南收买了,难怪她找多少大夫每个人都对她说一样的话,开差不多的药方,始终不见好,甚至她身体不好的原因根本不是病了,而是被下了毒!
而对她下毒的人,正是近来对她体贴入微的夫君!
秦氏仿佛被抽掉了生气般,跪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她望着云起南的眼神里带着绝望,“说我狠心,最狠心的人是你云起南才对!”
“陆家出事你早早避嫌把陆瑶降为姨娘,但你害怕被牵扯,却又担心陆瑶当时死了会怀疑到你身上,我便替你下了手,而你察觉到我的动作后,却始终……”秦氏豁出去了般,不管不顾的大声说着,只是话音未说完,云起南快步上前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把秦氏打到嘴角出血,辩解道:“若非你欺骗我,我怎会替你隐瞒那种见不得人之事?”
昔日夫妻,同床共枕多年,当着外人的面撕破脸皮比一般人更难堪。
云浅凉冷眼旁观着两人之间的争端,不插手,不出声,等待着云起南把事情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