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的预感在云浅凉心门外敲响了警钟。

    行至殿门前,云浅凉倏地收回迈过高门槛的右脚,她双脚在大朝殿门外生了根般,死活迈不出那一步。

    文武百官听到殿门的声响,如有人下了号令般,以中间为线,往左右两边退开,左右面对面双手规矩地在身前交握,半垂着脑袋。

    文武百官退开,那跪在前头穿着轻甲的战士暴露在人前。

    前头背对着殿门的人,转过身来,双膝一弯,猛地朝门外的人跪下,高举起双手捧着的东西。

    那刚打开的报复里,是一副已然不成样的战甲,最上面放着破碎了的玉佩,而带回这两样东西的人是程子骥。

    程子骥似乎是熬夜多了,红了双眼。

    而他跪下的声音像是敲击在云浅凉心上,噗通一声,让云浅凉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

    云浅凉眨眨突然酸涩的眼睛,把朦胧了双眼地水雾驱散,眼神牢牢地锁定那两样东西上,却不肯迈动一步,她隔着半长不短的距离,强迫地弯了下唇角,玩笑道:“没听说过在别人生辰当日管要压岁钱的。”

    云浅凉的反应出乎所有人意料,但这文不对题的一句话,却是格外戳人心。

    不哭不闹,也不相信,这样自能活在自欺欺人里。

    没人回应云浅凉的话,那种悲痛里的死寂想是蜘蛛网般缠上来,霎时让陆家父子从震惊中缓过神,紧随着刚落下的悲痛如潮水般涌来,他们同时看向反应异常的云浅凉。

    程子骥跪着向前移了一步,云浅凉慌张地往后退去。

    只一下,程子骥那边不动了,他低垂地脑袋抬起来,眼眶里布满了血丝,像个恶鬼。

    心知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陆振威只好开口,“安安。”

    云浅凉像个等身的木偶娃娃,听到声音僵硬地把脑袋转向左边,看向陆振威。

    陆振威努力把情绪隐藏起来,不愿刺激到云浅凉,柔声说道:“去,把顾相的东西拿回来。”

    他没提遗物,就像平时顺手给拿起别人的东西一样。

    云浅凉摇摇头,压着万千情绪的喉咙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她抿了抿春,把情绪咽下去,认认真真地回答,“那不是他的,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