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几乎穿越了半个京城,东绕西绕花了一个时辰才终于停下来。

    顾亦丞率先出了马车,特意好心的在踏凳旁等待,云浅凉准备下去时,好心地抬了下手递出去。

    云浅凉下马车的动作顿了顿,看着他的手,再看看马车所停的位置。

    “礼物你得自己准备,一千两是演出费,不含送礼。”云浅凉很认真的回答,甚至在顾亦丞没收回手前不打算下车。

    顾亦丞微仰着头,望着背对阳光站在马车上,垂眸与他说话的女子,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随后他收回手,负在身后往左侧的府邸走去。

    云浅凉麻利地跳下马车,缓步跟上。

    安国侯府?

    云浅凉眼神快速扫过门头的匾额,烫金的四字让她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安国侯是当今唯一的侯爷,他年轻时随宋家祖先一同征战沙场,立下过无数赫赫战功,乃开国功臣。至今他虽退出朝堂,闲赋在家,但余威仍在,随便一句话连当今圣上都得卖他三分薄面。

    安国侯府的侍卫见了顾亦丞态度恭谦,并不生疏,仿佛自家少主子般。

    “见过相爷,见过夫人。”

    进了安国侯府,府内有奴婢在张罗,见了两人均是恭敬行礼,连第一次见的云浅凉都识得。

    “你这臭小子还知道来?”迎面有一老者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过来,他嘴上虽是抱怨,刻意压着嘴角翘起的弧度,眼里的喜色却出卖了他的心思。

    “外公。”顾亦丞态度依旧是那般不冷不热,轻描淡写的喊了一声,连点亲近都未从他声音里听出。

    云浅凉嘴角可掬的笑容一僵,猛地转头望向身侧云淡风轻的顾亦丞,眉宇间不仅有震惊,更多的是狐疑与担忧。

    来前她还想着不要深究顾相府与顾亦丞,到了这她发现事态完不受控,她稀里糊涂的似乎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这是云丫头吧。”安国侯已然被侍卫推到近前,与云浅凉说话的态度完不似刚才的厌烦,反而有些喜悦。

    云浅凉稳住心神,敛起了思绪,眉目间柔和下来,嘴角浅浅勾起,朝着面前年有六十的老者盈盈一礼。

    “外孙媳妇云氏给外公请安。”云浅凉礼数周,按照顾亦丞在马车上交代的话行事,步调亦是保持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