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明白言下之意,成功被安抚,当做是调整姿势,得体坐回去。
云浅凉当然不可能派人把云起南叫回来,有些东西心照不宣即可,戳破了可能会让云起南暂时停止行动,延迟谋害秦氏,这种便宜秦氏的事,她怎么会做?
陆珣善于攻心计,温润的眸色扫过秦氏母女,心如明镜似的把人心里的弯弯绕绕看得透彻,“安安,云相一时半会回不来,不如让云相府的管家拿那年的中馈账册与府内库房登记的册子来看看,别到时候把云相请回来,却丢了双方的面子。”
“二舅所言极是,中馈入账定会有记录,不失为好物证。”云浅凉高兴地点头,视线转而落到秦氏身上,见她脸色再次生变。
“府内中馈岂能让外人看。”云青烟出言拒绝。
外人一词,驳回查证的手段,云青烟这步棋走得很合适,女儿未出嫁前都不会让其掌握中馈,何况是出嫁之后再回娘家调查,然而云浅凉带着人登门讨要,怎会没有完的准备,无论是秦氏打死不认,还是借口丛生,她均是有备而来,不要让咬住的猎物从嘴里逃掉。
“不给看的话,秦姨娘那番入中馈的话口说无凭,那我有理由怀疑她私自拿走了我娘的嫁妆。”那双桃花眼生得好看,不笑时亦是弯着仿佛染上笑意,判别她情绪只能看眼底的光芒,以及一身气势,而云浅凉唇瓣轻巧勾起,在嘴唇挽出一朵花,任凭周遭气氛有变,她依旧维持着淡笑风云的姿态。只听那淡淡然的声音,如警钟般敲在人心上,“往好了说,是擅自私藏,往坏了说,不问自取,则为偷。”
“按万宋律法,盗窃金额过大,立案侦查,一经查实,可判死罪。”陆珣悠闲的把后话补,舅甥二人配合得当,完把控主场。
先礼后兵,一步步把人紧逼到死胡同里。
见云青烟正欲开腔替母亲辩解,云浅凉坏心眼的到道出一句话,直戳软肋。
“青烟,秦家之过已然让你丢失瑾王正妃之位,眼下你与瑾王婚事在即,再摊上个点不干净的事,恐怕会步我后尘,开口前你可要想清楚了。”云浅凉一番话说得不疾不徐,但落在人耳里,是重重地砸在身上,如在肩膀压了一旦巨石,压得人再无法有多余的心力开口。
两姐妹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火花四射,偏生云浅凉懒懒一笑,素手轻拂过鬓角碎发,静静地看着护母的人按耐住了性子,那张以往颠倒是非的菱唇像是沾了浆糊,两瓣唇粘得牢牢的,无法在这场局面里开口狡辩。
报官,丢的是云相府的脸面,云起南丢不起,云青烟同样丢不起。
三言两语,就可将这母女情深的组合拆分开了,自私是人劣根性,嫉妒与虚荣心越强的人,越容易让这根名叫自私的藤蔓缠得死死的。
“娘,要是你的确帮忙保管,就还给他们吧。”云青烟劝说道,接收到秦氏惊讶与失望的眼神,她态度冷漠地挪开了视线。
云浅凉满意地把视线从云青烟身上移开,转而温柔的劝说秦氏,“秦姨娘,你不妨好好想想,是那些冰冷的死物重要,还是自己女儿塌上温暖的良人重要?”
秦氏收回视线地眼神,露出自嘲的笑意,看着对面自信洋溢,一步步踩在她身上的人,最后敛住笑容,承认了。
“我确实替陆姨娘保管着,时日一久忘记了。”
陆珣见状微微颔首,目光随即转向秦氏,冷声道:“秦姨娘,你现在便交出嫁妆吧,我在此处等着,一件件的记下,若是一件不落的还给了安安,这事便翻过去,但若是少了一件,到时候大家面上都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