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凉三言两语把御赐匾额的用意给拨到一旁放置,偏生理由中肯的让人无法反驳。

    宋玉冽眸色平静的看着面前站立的女子,眉目温顺,嘴角带笑,一席月牙白的披风清浅简约,言辞温婉妥帖,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就是一副柔弱姿态,让人觉察不出一丝一毫的强势与霸道,奈何温言笑语间把人的路给截断,摆明是指笑面虎,露出纯良姿态欺骗人,实际上牙尖齿利,爪子锐不可挡。

    比起回京途中那一路上的娇弱美人好说话的姿态,这会才露出了她的真面目来。

    “顾夫人有此意的话,我没意见,不过圣旨还是得按规矩接吧?”宋玉冽怀揣着美好的笑容,一如平日里示人的翩翩公子样,打着太极,在这条路上退了一步,在另一条道上就要把退的一步补回来,绝不是会吃亏的那类人。

    “圣旨自然得接,只是人多嘴杂,要是冲撞了圣旨,这些平头百姓担待不起,还是到后堂去吧。”说着,云浅凉率先转身往后院走去,态度是几不可察的强硬,那不屈的背脊就如山脉般无法压垮。

    论起占便宜,除非云浅凉自己愿意让,否则别人当真别想在她面前掀起浪花来,百善堂坚决不能归于朝廷的范围里,外人指着享受她做出来的成果,送对方三个字——想得美。

    顾亦丞好笑地看着来人吃瘪,对两位贵客道:“瑾王,二皇子,里面请。”

    宋玉冽打了个手势,外面扛着匾额的人进入医馆,一行人随着前头带路的云浅凉进入后院。

    后院格局比较简朴,并排的房屋紧挨着,小院里栽种着想见的药材,屋檐下挂着一串串药材,下面摆着竹子编织的匾,摊着药材,不大的院子里看起来略显拥挤。云浅凉视若无睹般走过小院里,绕开药材,推开一间屋子,里面就如个小厅般,摆放了桌椅,倒是适合用来招待客人。

    宋玉冽是第一次来百善堂,之前只听传言百善堂与其他医馆不一样,在外面看到那些看诊区的帘子遮挡时,的确是不同,而进了这间屋子,不难发现里面有医药箱,笔墨纸砚配备齐,不难看出这间屋子的用途,同样是看病,但百善堂准备的确令人意外。

    权贵家中基本养了客卿大夫,医术未必特别好,倘若需要在外看病,定是不希望有别人知晓,百善堂直接在后院备了这样的地方,让那些不便得到方便,可谓周。

    “顾夫人的医馆很是别致啊。”宋玉冽夸道。

    云浅凉自然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不觉需要避讳,直言道:“是人总有不方便之处,尤其是女子,有条件自然需顾及声誉。”

    “二位辛苦,勉强招待你们一杯茶。”说着,顾亦丞手指在屋内那张略厚的桌子上敲了下,中央六角突然如花朵绽放般散开,中央慢慢升起,里面赫然放着一套青釉茶具,而后他的手望桌下摸到一个线头,拉了一下,面前的东西包圈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扒开包圈,取出一盒茶叶,“此桌乃名为八宝桌,乃本相夫人亲手设计,不知二位能看出几处机关,要是能部找出,这圣旨我们便跪接,倘若不能还望两位体谅本相夫人身体未痊愈,省了那些礼数。”

    宋家叔侄看着突如其来的炫技,对这张桌子很是好奇,坐下后开始细细打量。

    刚才的小厮这时端了一壶热水来,放在桌上便出去了。

    顾亦丞打开茶盖,往里面倒了些茶叶,再盖上,然后把茶叶放回原位,轻轻一推,包圈卡上,如桌上雕刻的一圈纹路,一点看不出是个机关。

    云浅凉起身往茶杯里添满茶水,分给了在座的人。

    直到茶水摆在了面前,宋家叔侄才回神,不再打量这张诸多古怪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