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疏瑾出宫时在宫门撞见慈宁宫的高嬷嬷,她已在宫门处久候,见他准备出宫把人叫到住。
“瑾王留步。”嬷嬷上前施礼,顺带着拦在身前,“瑾王许久不曾在宫中用膳了,眼见日头升到正午,太后请瑾王到慈宁宫一道用膳。”
“本王今日有事,改日得空再入宫陪母后用膳。”宋疏瑾婉拒欲走。
“还请瑾王莫要为难奴婢。”高嬷嬷说话始终柔和,不见她过分强求,但气势上已然不同刚才了。
宋疏瑾面露不悦,“高嬷嬷这是打算逼着本王去?”
“奴婢不敢,只是太后近来忧心瑾王婚事,身子有些不适,奴婢这才斗胆来请瑾王。”高嬷嬷惶恐地压低脑袋,在朝官陆续出宫的宫道上,未做出会让对方难堪的事情来,行事可谓是谨慎通透。
闻得言下之意,宋疏瑾眸间锐色一闪而过,面有薄怒,却弯起了嘴角,脚步已往后宫方向转去,“母后身有不适,本王自当前去探望。”
打着婚事一说,这是知晓云浅凉入他府内了。
慈宁宫内奴婢们已经备好午膳,齐太后还未入席,让奴婢扶着站在门口等待,双目盯着慈宁宫的宫门,似慈母盼儿的望眼欲穿,直到那抹挺拔的身姿出现在宫门,她悬着的心才落回了该在的位置上。
宋疏瑾见人在等着,快步走近,诚恳道“儿臣来晚,还望母后见谅。”
“你朝事繁忙,怪不得你。”齐太后把搭在奴婢手里的手伸向宋疏瑾,宋疏瑾站直走近,扶住她的手臂,两人一道走近殿内,“你许久不曾在宫中用膳了,前些日御膳房换了个厨子,哀家特意吩咐做了些你爱吃的菜,也不知这厨子的手艺你吃不吃得惯。”
“劳母后费心了。”宋疏瑾扶着齐太后入座,自己直接挨着旁边的位置坐下,这出慈母孝儿的戏码做了就是做到底,他心底反感,手上盛汤布菜倒是熟练。
他生母过世后他曾在太后身边养过一阵,从前便是这副表面疼爱的模样,背地里没少对他使手段,但在外人眼中毕竟是养过他的人,明面上不好过分拂了她的意,否则落到言官嘴里就是不孝之名。
这朝中变化多端,得罪谁都切莫得罪言官,把柄落在敌人手里还有机会一品,落到言官手里一纸奏折罄竹难书,他对外一直维持着假面,隐忍而为,是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和太后明白撕破脸皮来的。
午膳刚用到一半,齐太后就忍不住开口了。
“哀家听说今晨云浅凉去你府上了?”齐太后放下碗筷,赫然是忧心忡忡之色。
“母后消息真灵通,她此时确实是在儿臣府上。”宋疏瑾认真回答,好似说得只是一个寻常姑娘,而他看上了那位姑娘,仅此而已。
“上次你抓走她,她不愿,这次却又趁着顾相不在京城主动去你府上,如此水性杨花的女子你何必执着?”齐太后语重心长的劝说。
往日里云浅凉在齐太后眼中不足为惧,宋疏瑾要那么一个成过亲的人,一辈子都会是耻辱,敌人之子背着耻辱的烙印,她自然开心,但如今的云浅凉愈发出挑,她势必不能让他添一翼,必要时将之除掉也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