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夜的眉微皱:“自身难保又为何要帮我?”
江由意道:“当时我见你执剑固执的模样就如见到曾经的自己,虽明知是我魔怔了,还是忍不住想要安抚你、安抚那时偏执的我。”
十二夜的眉更加地皱起:“为那姜错偏执?”
江由意总算明白十二夜在纠结什么,笑道:“非也,无关姜错,我已说了,那老修所言并非全真。”
十二夜道:“也并非全假?”
简直像在揪着出轨的道侣问罪,气势十足又喋喋不休,江由意暗自哂笑。
江由意闷笑道:“我与姜错只是两厢情愿并相互利用罢了,无所谓谁对谁错、谁真谁假。”
十二夜便换个话题道:“你一直拦我对这小儿出手。”
十二夜踢踢脚边昏厥的小儿,趁着江由意和那老修对话的当口,他竟已悄悄摸摸地将这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小儿打晕,捆绑起来伺候。
十二夜道:“你早知道他有异?”
江由意得意一笑:“他一开始就有个破绽。雷雨后的夜晚,迎着月光走,地上发亮的是积水,暗面才是地面,这小儿试图惟妙惟肖地营造出氛围,结果弄巧成拙,让我心生疑问,不过也怀抱一丝可能,也许他只是有苦难言?”
注意到十二夜有些黑下的脸色,江由意随即讨饶一笑:“况且有你在保我安危,走一趟也没什么坏处。”
十二夜的面皮迅速变红,耳尖尤其明显,他忍忍,正式道:“既作棋子,便无苦可言。”
十二夜也不问江由意为何对他充满信心,一剑挥出劈开百鬼阵法幻象后,他便知江由意所强不在灵气之深、不在剑法之妙,甚至不在道心之纯粹,而是更为深入的某些东西。
十二夜问道:“那老修,只用一小儿便骗得你我一样的数人团团转?”
江由意回道:“计谋虽简单,可有时人心比之更简单易懂,贪欲、好奇心、侥幸心,他借用天时地利人和,正占上风。”
江由意耸耸肩,遗憾道:“可惜,那老修崇敬的不是我,只是一座雕像罢了,轻轻一敲便化作粉碎。”
“哎,没办法,当年‘由意剑出重霄上,惊动天上天下人’,名动天上天下,追随者太多。”江由意摊摊手,总结道,“名人,烦恼多。”
江由意的剑叫由意剑,十二夜默默记下,胸中气已不知不觉抒发,想了想,最后问道:“为何我心中酸酸涩涩,像是嘴里吃的青果到了心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