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明棠一大早就起了床,蹲守在银珠屋外等着要和她吃早饭,把出来倒水的秀荷吓了一跳。可惜蹲守了半天也没蹲守成功,银珠去给金氏请早安,然后就赖在那里吃了饭,吃完饭后直接进了明琼的院子,连个衣角都没留给明棠。
明棠今天还要请朋友同窗吃酒,见银珠左等右等不回来,只能郁郁寡欢的去了。虽然酒好喝菜好吃,可还是提不起劲头,蔫吧的像个太阳下暴晒了的茄子。其他人还以为他心疼请客钱,笑他小气,更是胡吃海喝了起来,完全不能体会他内心的一片悲伤之情。
陈秀才也在被邀请的之列,他和明棠一向关系好,又大他五六岁,看他跟看自己弟弟差不多,见其他人忙着玩乐,悄悄凑近他问道:“这是怎么了,耷拉着张脸,真是花费多了?那待会我帮你付一半好了,大喜的日子怎么和没考中似的。”
明棠哪有让他付钱的道理,连忙摇摇头回绝:“你这是说什么呢,不过几两银子的事,我哪就穷到一顿饭钱都请不起了。只是有别的事,痛快不起来。”
陈秀才一听,越发起了兴趣:“到底什么事,你那继母又磋磨你了?说出来听听,也好排解排解。”
明棠本不想和他多说,陈秀才哪里都好,就是有点婆妈,可他刚想拒绝,又想起陈秀才家里和睦的紧——关系要好的都知道他和他家娘子情投意合,成亲快七八年了,还和蜜里调油一样的好,遂改了主意,有点含糊地说道:“我娘子,不太喜欢我……”
陈秀才一听就乐了,原来这是知道人事了。他心里直笑,原来和匹混不吝的野马似的小子,现在也有笼头扯住了。
“弟妹不喜欢你,你不会弄点手段?”陈秀才循循善诱,“哪有俩人是一开始就喜欢上的。”
明棠好想反驳他俩已经不是一开始了,成亲都一年功夫了还叫啥一开始,但他看陈秀才貌似对感情一事颇有心得,所以按下这番言论,恭维了起来:“我知道陈兄和嫂子和睦,我,我对这方面实在不大懂。”
陈秀才摸摸自己的小胡子,明棠这样的,要说他懂可能鬼才信了,浑了这么多年,刚刚才改过自新,也怪不得家里那口子对他没信心。
他微微一笑,拍拍明棠的肩膀:“哪有人不懂的?你既然对弟妹有心,讨好着点不就成了?弟妹难道真就对你无情不成,给你跑了多少趟先生家,要是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谁会理你是死是活。”
“我讨好了,我给她买了好多点心,可她吃了一段时间,就再也不要了,”明棠觉得有点委屈,“她不要,还送了我弟弟……”
“你个呆货,哪个女人喜欢一直吃点心,难道弟妹是个点心匣子成精不成?”陈秀才记得想敲他脑袋,“首饰胭脂水粉头花,这么多可买的,你买了几样?弟妹喜欢些什么你知道不知道?就拿你嫂子说,她就爱种点花啊草啊,我每次去花匠家,都要给她挑盆好的抱回家呢。”
明棠感觉有点羞愧,认真想想,自己对银珠并没有什么了解,只知道她喜欢和李娘子聊天。陈秀才一见他这个样子,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笑着一拍他的肩膀:“今天回家就带点小东西回去,怎么说你也是中了秀才,家里的女人还不跟着你喜庆喜庆添点东西?”
明棠听了这个,再也坐不住,付了钱就要告辞,其他人苦留不住,看酒钱已结,也就随他去了。
明棠数了数身上剩下的钱,也就还剩不到六两而已,他进了首饰店左挑右看,实在拿不定主意,进喜跟在他身后,看自家爷像只没头苍蝇,不禁凑到跟前:“爷不妨不买金银,买些宝石珍珠做的首饰,一看就是爷给买的,也不会和家里的东西混了。”
明棠觉得他说的有理,挑选了半天,买了一朵珍珠花,里面花心是一小块紫水晶,这就花了四两银子,又买了一对玉嵌珍珠耳环,把手里那点钱花的干干净净。
他心里高兴,捧着东西就回了家,见银珠那屋亮着,在外面咳了几声,看秀荷出来拎水,还有点不好意思。
秀荷一见他这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笑着行了个礼,冲屋里一奴嘴,明棠三步并两步就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