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月解释:“母亲,您别胡说。五弟是祖父的学生,我和他是清白的,把他当做弟弟看待。”

    “我管他是的情郎,还是你祖父的学生。令深在江家住,就容不下他。一个乡野来的小杂种,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我等下……”江夫人还想说什么,江泠月急急打断她的话,“母亲,我明日送五弟去国子监。”

    崔令深听到这儿,朝谢五郎笑一下:“你别介意,姑母是直性子。话虽然糙了一些,可理却不糙。”他没有掩饰眼中的轻蔑,温和地说道:“自古以来,讲究门第之见。你和表妹之间,相隔了一道天堑。即使你平步青云,成为朝廷新贵,家底薄了,一个四品官的嫡女,都未必肯嫁给你,何况是江家这样的人?”

    “不管你对表妹怀着怎么样的心思,都给打消了,她是我的妻子。”

    崔令深踩上台阶,回头对他说道:“你说,表妹知道她视若弟弟的人,竟敢肖想她,可会厌恶你?我若是你,当自己离开,总比人撵走来的体面。”

    崔令深的目光扫过谢五郎身上的衣料,意味不明道:“你并非体面人,倒也无所谓。”说罢,敲开门入内,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

    谢五郎双手紧攥成拳,若非是在江家,他定当一拳砸在崔令深脸上。

    可他不能,不能给江泠月添乱,遭她厌弃。

    谢五郎的掌心抠破,糊满一手的血,才克制下来。堆积在体内的情绪,急需要发泄,谢五郎沿着帝京跑了一圈,宣泄出来之后,他去成衣铺子,换了一身衣裳。

    重新回到府中,已经暮色四方,江泠月坐在他的屋子里,指使婢女为他收拾细软。

    她掏出帕子,给他擦拭额头上的细汗,柔声说道:“五弟,明日一早你去书院,书院休息的时候,你去云观山。”

    谢五郎如坠冰窟:“你撵我走?”

    “怎么会?江家不适合你,你住着不开心。”江泠月把帕子收起来,笑容清浅道:“你成功入学了,我在云观山,给你做鱼。”

    谢五郎盯着江泠月良久,似要将她给看穿,直到江泠月脸上的笑容敛去,谢五郎低垂眉目:“好。”

    崔令深的话,纵然难听,可却说的有道理。

    他处处倚仗的是江家。

    纵然他往后出息,迎娶江泠月,也是他高攀。

    谢五郎转身进内室,又问了一句,“你要嫁给崔令深?”

    江泠月呼吸一窒,面色发白,在他的视线中,有些狼狈的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