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宓和梁季一前一后往村子现在还空出来的那块地方走。
“以前我来过这村子。”梁季说道，“不过那是很久以前了，那会我还是个小孩呢，以前香村有个很有名的市集，水路和陆路上的商人都会初一十五的时候来这里赶集。”他说着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感慨，“这村子后来被打得稀巴烂又没能剩下人，真是可惜了。”
每个到这里来的人都说过这个村子曾经是如何繁荣，乔宓分别从袁序还有容豫荀婉等人口中听说过，这时候又重新听梁季说了一次——不过每个人口中的偏重各自不同，每个人说起来都是不一样的样子。
乔宓也很乐意听他们来说这些事情，她早就发现了，系统给的故事背景总是偏向宏观，但宏观层面上很多事情与她要面对的现实总是存在一定差异的。
很多事情提炼之后再总结最后再变成天下大势，就会变成她曾经上课时候看教科书时候那样的词条和定义，所谓政策所谓推广不外乎如此。她也是穿越到了这里才切实地从书本里面跳脱出来，很多道理才真的从一行字重新变成了切实可行的一件事。
于是她回头看了梁季一眼，问道：“你小时候，那是多久以前？”
梁季骚包地摇了摇扇子，道：“那算起来怕是要十几年前了吧……那会这地方还是虞国的，姚国那块还是一片乱，根本没想着要和虞国争。”
“所以事实上这块地现在是归属于谁？”乔宓又问。
梁季想了想，道：“这说不好，据我所知两边都宣称这里是他们的，但是实际上嘛……你既然在这里也当然知道这里没人，之前他们又水源投毒又大肆屠戮，这里就是无人之地，既然没人，谁能开口说自己归属哪边呢？”
乔宓顿了一会，倒是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她也不知自己应当站在哪个立场上来评判他们说过的事情。
“不过就算这里还有人，多半也不会再站在虞国那边了。”梁季冷笑了一声，语气很淡，“虞国那群废物，他们对不起当初战到最后也不肯投降姚国的人，当初明明能赢，明明也没有人退，可他们偏偏要使出一些下作手段，最后姚国人是退了，可为他们战到最后的那些人也都死了……我是不知道怎样说那些废物了！”
“你是虞国人吗？”乔宓忍不住问。
梁季点了头，道：“算是吧，不过我爹娘没啦，兄长没啦，现在就是无根漂萍，算是哪国人也无所谓了，说我是姚国人亦可，说我是姜国人也行，反正天下之大，我到哪里，就是哪里人。”顿了顿，他倒是很有兴致地看向了乔宓，“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乔宓想了想，道：“只是机缘巧合来到了这里，只是偶然。”
“我想着也是。”梁季倒是很平静也没有追问，“不过你真的很厉害，我在山上就看着这村子一点点有了人样，才想着嗨……不提了。”
“以后可以一起建设村子嘛！”乔宓笑了两声，莫名有些心虚。
“搞点武装力量，咱们也做一方诸侯嘛！”梁季看向了乔宓，“我手下两百号人呢，要不休整休整出去抢劫走一波？囤点粮食什么的好过冬，等明年开春了就好耕种，然后就能攒积米粮银钱，咱们也当诸侯称王称帝，怎么样？”
“哇喔这么有雄心壮志？”乔宓顺着梁季的话想了想，如果按照他这个思路来的话，其实可行性倒是真的能讨论——只是在道德层面上，让人有些不好接受了，毕竟抢劫这种事情，放在现代就是可以直接蹲进去的……
“不过你这个语气……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了。”梁季摇了摇扇子，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