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想用灵兽内丹强行提高修为,他想做我高祖母?”李偲抢道。
“重点应是他因此被人算计,堕入魔道。”张凌被她逗乐了。做你高祖母?怎么想着说的。
“对,对,狡诈如狐也难免被人钻空子。”李偲连连点头又小声接了一句,“还不一样是想做我高祖母。哎,不对啊,这画只能证明我高祖父或许喜欢狐卿,你怎么看出狐卿对他也有意的?况且,我和师尊多次提到过狐卿,如果他们有什么,师尊应该知道也不会刻意隐瞒我啊。”
“或许师尊不知道吧,毕竟他们是隔辈人。我只是觉得,能让一个武痴放下手中的剑,在这样温馨的小院里,刷刷牛,逗逗猪,吃着零嘴儿,哼哼小曲儿,这怎么看都是你们李家人喜欢的日子。狐卿会住在这,就足以证明他的心意。”
“或许吧,”李偲躺下给自己调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如果你是对的,那真是狐狸的心事你别猜了,我记得与归府的《府志》中有记载,我高祖父的妻子死于难产,他到死都没续弦,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孩子活下来了,不过那小孩生性顽皮,六岁那年深夜乱跑,我高祖父满府的找,正巧在遇鸿阁遇上闭关三十年才出来的狐卿。”
“《寻仙溯源》中也有,估计是誊抄自《与归府志》。闭关三十年的狐卿遇见二十七岁的李岸,看出李岸的修为与年龄不符,还以为他是什么神兽幻化人形,便兴致勃勃要与之切磋,试试自己新开创的剑法,结果被一个雷吓得毛都炸起来了。”张凌接着道。
“所以我说,这狐卿该视我高祖父为宿敌才对啊,至少该心有不服,毕竟我高祖父是依靠先天优势,而不是在修为和剑术上赢了他。”李偲道。
“人心总是对美好的实物趋之若鹜,或许,活了一千二百多年的狐卿早已看淡了生而不公,他眼中能看到的,只有天雷之力的强大。况且,你家早前曾被成为‘妖劫李家’是有理由的。你之前写信和我提起,我便详细查了,这说法四、五千年前就有,不过流传不广,直到三千年前蠃母山神衿桓的寂灭才使得‘妖劫李家’四个字名震寰宇。当时衿桓和李家的李子青是至交好友,为此李子青还放弃了游方行医,携妻女住在了蠃母山,在和衿桓的共同努力下开了医馆,由于医术高超,加上有山神帮衬,蠃母山侧的一块荒地渐渐繁华起来,从只有一户人家的独院变成了有数以百计的人、仙、妖混居的医仙镇,衿桓还用蠃母山的山心石给李子青雕了雕像。人的寿数你也知道,李子青活到一百六十二,已经是长寿了,可他的死还是使得三百七十多位或妖或仙心意难平,不惜逆天反溯想复活李子青,最终皆耗尽心力而亡,其中就包括蠃母山神衿桓,最后,衿桓将自己的内丹给了李子青的雕像,让那块磐石成了蠃母山新的守护者,就是之前你救的那个衿小青。他有衿桓作为神兽长乘的所有特质和李子青的样貌,也有衿桓的姓氏和李子青的名字。”张凌道。
“……怪不得衿小青见了我跟见了鬼似的。李子青该有多好,才会有那么多神仙狐鬼的为他而死?”这些虽是李家祖上的过往,但年代过于久远,李偲是真没听说过。
“在他们眼里,好不好也许不重要。”
“啊?”李偲最不喜欢费心猜那些上千岁的老妖怪的心思。
“书上说,李子青其人古灵精怪,一生有无数的奇思妙想,且笑容灿若朝阳,还特别热心,无论神仙狐鬼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他都愿意施以援手。”
“听上去好像我爷爷。”李偲道。
“也很像你。”张凌道。
“别说的我家人好像都一个样似的。”李偲翻了个白眼。
“你是由爷爷带大的,性格差异再大,行事作风上也会有几分相似。”张凌偷偷摸了摸李偲的头发。“活过一千年之后,人世间的是是非非对他们也没啥意义,好人他们见多了。渊博的学识会把思想套进框框里,就连人都是年纪越大,想象力越不如小孩子,到那时候最能吸引他们的可能就剩下奇思妙想,他们的日子实在太无聊了,就算你有一万种折磨人致死的法子,只要那些山神妖精们觉得有趣,想必也会一种种试下来吧。”
“你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李偲道。
张凌朝她笑了一下,没再接下去。
“所以你觉得狐卿也是因为这样被我高祖父吸引?”李偲还是对狐卿的事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