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一湖微波荡漾,高楼凭栏处,一人纱衣飘飞,一人仗剑斜倚。
成黎摩挲着剑鞘上的孔雀纹路,问道:“你知道凶器为何会成为凶器吗?”
苏小亦摇摇头,疑惑地看着成黎,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玩起哑谜来。
成黎自顾自开始说:“因为它杀了人,人死了,它变成了凶器。可是并不是每一把凶器都会被人称作凶器,因为并不是每一个被凶器杀死的人都会被人知道。”
“成黎,你在说什么?”苏小亦茫然地盯着成黎,眼睛不小心触及天边红日,被晃出黑虚影。
“越亦,上辈子那把匕首从未被称作凶器,但它却杀过人,你记不记得?”
成黎本想说——上辈子,你用那把匕首一刀一刀刺进了我的胸腔、心脏,看着我的血一滴一滴流到地上,浸透衣衫。
“啊?”苏小亦晃晃脑袋,“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那把匕首是铜鞍王妃的遗物,你是指它以前被人拿来杀过人吗?”
苏小亦坐在廊椅上,一只脚蜷着曲在另一只大腿下面,脑袋随着成黎行走的方向转动,“成黎,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不太能猜到你想说什么。”
“好。”成黎猛一将剑横在苏小亦面前,抵住她的喉咙,苏小亦被这个姿势制住,整个人往后仰,有半个身子都伸到栏杆外面。
“啊……”苏小亦惊慌,“成黎,别这样,很危险。”
“危险?”成黎冷笑,“你怕了?”
“我怕了,我好怕!”苏小亦很怂,只是感受到轻纱被廊外的风吹得盖住脸,她的腿便已经软了。
“我来告诉你。”成黎一条腿跪在廊椅上,另一条腿踩着地面,保持着掐住苏小亦喉咙的动作,狠狠道,“匕首之所以会成为凶器,是因为栽赃嫁祸。为何要栽赃嫁祸——因为有人恨你。”
苏小亦逐渐感觉呼吸不畅,可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成黎的挟制,她央求道:“成黎,咱们换个姿势聊好不好?我快被你掐死了……”
“越亦,春雨已经告诉过你数次,她亲眼见到我拿着你的匕首进到她的房间,为什么你还是不怀疑怀疑我呢?”成黎笑得邪魅,像野兽看着自己费力捕获来的食物。
苏小亦喘不过来气,哑着嗓子,“成……黎,放开我……”
成黎越过苏小亦几乎与地面平行的上半身,眺望远处色彩浓重的夕阳,随后重重放开苏小亦,自己向后走了几步。
苏小亦捂着脖子,弓着腰大口呼吸新鲜空气,退到柱子边紧紧贴着廊柱,保持着远离成黎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