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许延之言笑晏晏,一张老脸都笑出了褶子,今晚的笑容,可能比许凌霄认识他老许那么多年以来,所见笑容次数的总和还要多。
他倒茶,夹菜,程少微自然拦住,沈鹿鸣则在一旁战战兢兢,许凌霄只脸色沉静地吃着饭,她一是真饿,二是觉得,许延之,好像老了。
她以前觉得他态度强硬,说话比枪口还火气大,见着人就喷,但现在,他好像多了几声咳嗽,吃东西也没以前胃口好了。
也许他这样做,是希望许凌霄他们这些试飞员,能拒绝民航公司。但直到饭局终了,他都没提一句“留下来”。
也许,他只是单纯地,想跟小一辈吃个饭吧。
回去的路上,程少微对许凌霄说:“要不,今晚我送你到许叔那儿,我看他喝了不少酒。”
许凌霄住在试飞部队的宿舍,而像许延之这样级别的功臣,就住得稍微好些,有一套独立的小院子。这也是华国对他们这些出生入死的老将,一点心意。
许凌霄却说:“他要是喝醉了,我也弄不动他。”
程少微:“……”
许凌霄看了他一眼:“你跟我一起回去吧,他听你的。”
而此时的许延之,则由沈鹿鸣开车送回家,程少微的车跟在后头。
车厢里,许延之目光有些浑浊地看着身旁这位老战友的儿子,开车的沈鹿鸣让师长盯得更是如坐针毡。
“鹿鸣啊。”
“到!”
许延之笑了声:“你不用这么紧张。”
说着,他坐回身子,视线看向车灯扫过的马路,黑夜没有尽头,唯有他们这辆车,在踽踽前行。
“听说你要跟岁穗结婚了?”
“嗯。”
说到这个事,沈鹿鸣忙道:“师长,我这个婚假不会请很长时间的,到时候主婚的肯定是你,你监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