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汇聚在一起,沿着波浪起伏的屋檐落下,挂成长短不一的线。被雨水洗了一遍的山林苍翠欲滴,笼着一片白色的雨雾。
祁宜年突然想到曾经看过的日本作家的一首诗歌——
告白是小孩子做的,成年人请直接用勾引。勾引的第一步,抛弃人性,基本上来说是三种套路。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
祁宜年的视线从窗外细密的雨帘上收回来,望向床上睡着的孟洲。
后者被雨淋了一夜,早上被他捡回来,发了很高的烧,嘴里还在喃喃叫着老婆。
楼下的药熬好了,祁宜年起身去端,驱寒去热的草药煎成的黑糊糊的一小碗。
祁宜年将药碗放在床边,叫了声孟洲,后者眼皮挣扎了几下,慢慢睁开了。
高烧令他的目光有些涣散,眼睛被熬的很红,在视线定格到祁宜年的那一秒,不自知地露出了一个笑,眼睛也微微地亮了起来。
“老婆……”孟洲的嗓子哑了,叫声委屈,又带着一点醒后看到想见的人的高兴。
祁宜年端药的动作听到这声“老婆”顿了一下,“我不是你老婆,来,先把这碗药喝了。”
孟洲眼睛里的光慢慢黯淡下去,但眼睛还是一直盯着祁宜年不离开,他语气倔强道:“你就是。”
祁宜年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念在对方昨晚烧到三十九度,脑子可能被烧坏了,不准备和他计较,他把药碗递过去,“来,喝药。”
孟洲没动,眼睛还是盯着祁宜年,委屈巴巴道:“你喂我。”
祁宜年:“?”
祁宜年端着药碗,冷硬道:“你喝不喝?”
孟洲也倔起来了,“你喂我。”
祁宜年啪的把药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因为动作太快,药汤都从碗沿晃出了好些。
还没等祁宜年站起身要离开,孟洲扯住祁宜年的衣角,迅速滑跪,“我自己喝。”
说完就趴到床边去端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