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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涵嘴动了动，又犹豫片刻，终于说道：“可以住几天吗？”
“当然，我要等安乐来了再随使团回去。”
“不是，我是说，住在我这里。”纪涵语调很轻，似乎自己提了个过分的要求，满含企盼的看着她。直到安澜一个“好”字说出口，他才松了一口气，笑的有些手足无措。正巧水开了，水汽冲的壶盖叮当作响。纪涵提壶沏茶，却有不少水洒了出来。
“我来。”安澜伸手握在壶梁上，看着纪涵。
纪涵放手，安澜缓缓把水倒进壶里。熟练的洗茶，滤水，重新倒上热水，再给纪涵和自己都倒上。
“我，”纪涵自嘲笑着，“不知道怎么和孩子相处。”
“怎么和的学生相处，就怎样吧，年纪都差不多。”安澜道。
“那怎么一样？”纪涵的目光不离安澜，“我，别笑。”
“我没笑。”安澜郑重道，“我也不知别人家的父亲是怎样的，我们都慢慢学学。”
“好。”纪涵笑着喝了茶水，眼角却再次泛酸。
“我……”那句对不起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二十年的缺失又是一句对不起能弥补的？
“后悔过吗？”
纪涵看着她，不知她指的是哪一桩。
“我不太明白们在坚持什么，不过一句誓言，便不遵守了又如何？”安澜眉毛上扬，戾气似隐似显。
“我都能想出无数个法子来圆这个谎：假死、云游、隐居……让这个纪涵消失不就行了！”
纪涵先是一怔，待听明白安澜的意思，苦笑着摇摇头。
“若说开始几年，纪夫人还活着，留在大周还有的说。”安澜一边说一边留意他的反应，“后来呢？宁愿一个人待着，也不愿放弃这些，身份，名望，誓言？”
纪涵看着她，弯下身子，眼里含着些笑意：“想让我去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