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几声,掌中的碎瓷片都快被碾成粉末了。

    她有些懵懵的想着,这……这就是她穿书的福利吗?白得一身神力。

    …………

    靖柔面无表情走在前面,两个丫头远远缀在后面,吓得两股战战,一脸惊惶,以往她们家姑娘脾气爆归爆,却也没有像现在这么……这么的瘆人,金杨金柳对视一眼,咕咚咽了口唾沫,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恐惧,小跑几步跟上了靖柔。

    “姑、姑娘,您这是要去哪?是去找夫人还是……”

    靖柔顺着声音望去,那双漂亮的惊人的眸子里,此刻一片平静,金杨下意识便禁了口,只是一脸恭顺的望着她,金杨金柳是陈氏的人,靖柔看了眼两个小奸细,淡淡道:“去死牢。”

    越是临近死牢,靖柔心里就越是忐忑,说实话,在知道李玄成已经被原身关入死牢并且折磨的奄奄一息后,她的确生出过一不做二不休的念头,既然恶事已做下,仇已结下,索性斩草除根永除后患。

    她心下不由苦笑,裴虎拥兵镇守北地,抵御鞑靼,朝廷鞭长莫及,他就是北地的土皇帝,原本的小靖柔自幼长在北地,见过太过鲜血和杀戮,其内心彪悍程度,绝不是她这个长在红旗下的小免子能比的,斩草除根说的轻巧,原身能下狠手折磨李玄成,换了她,估计连看都不敢。

    死牢的守卫见到是她,连忙笑着讨好,靖柔知道,这是因为原身当初将李玄成捉来时,因气不过经常三五不时就来将人折磨一通,这些守卫都已见怪不怪了,她想了想,尽量学着原身的语气冷声吩咐道:“李玄成呢,死了没有?”

    狱卒谄媚笑道:“回姑娘,小的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命人守着,见着不对就命人一碗吊命参汤灌下去,保管人死不了!”

    靖柔心脏抽了抽,对原身心狠手辣的程度有了更深的了解,这不是作大死吗?妥妥的炮灰命啊!

    狱卒在前面引路,此时靖柔内心乱成一团,这样刻骨的仇恨,她有能力化解吗?就算她此时救下李玄成,他就能原谅不再报复她吗?再者,她把人放水里泡了这么些天,要真是落下个病根儿什么的,就算她对李玄成再怎么弥补,对方估计都恨不得杀了她吧?

    靖柔内心正在天人交战,这一路上,她都不断说服自己千万不能乱发圣母心,这会儿好心可不一定能有好报,而她也没那个信心去和未来的开国皇帝斗。

    她内心正胡乱的想着,这时狱卒打开水牢的门,转身谄笑道:“姑娘,您瞧,人这不老实在里面呢吗。”

    里面的人双手被缚住高高吊起,腰部以下正泡在肮脏的冰水里,他的头垂在身侧,头发蓬乱满是脏污,叫人看不清脸上的神情,整个人瘦成了一具骷髅,身上布满细密的伤口,新伤被泡的发白,旧的伤口都已经起脓腐烂。

    在此前的岁月中,靖柔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普通意义上优秀的人,她努力,却不喜欢用阴谋上位,她有爱心,却也不会乱发圣母心,她足够理智和冷静,却也不是无动于衷的冷血,就像在路上碰到可怜的流浪猫流浪狗,她会一时心软喂这些小东西一顿饱饭,却绝不会生出领养的心思。

    只是……只是……

    无论此前她给自己做了多少心里暗示,可当这样一种恶以如此直白、不假掩饰的呈现在面前时,她的信念还是受到了摧毁般的打击,就像自幼生活在小康之家的孩子,连那些非洲大头宝宝的照片都不忍看,在文明社会长大的靖柔,也同样无法忍受这样残忍冷酷的肉刑,尤其眼前之人所遭受的苦难,皆是源自于她。

    靖柔脑子嗡嗡作响,深吸一口气,推门便要亲自小水捞人,最终狱卒的惊呼让她清醒过来,她看着一脸懵懂惊诧的狱卒,深吸一口气,努力绷住神情,对狱卒吩咐道:”你,下去吧人抱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