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暗交错。
车厢的走廊里,时而明亮,时而漆黑,不断变幻,交替往复。
穿出隧道,阳光普照。
走廊里一片平静,列车组的两个当值侍者站在每节车厢两端,另外加派的两个侍者在走廊上来回巡视,每当有乘客从包厢里探出头来,两位尽责的侍者都会第一时间迎上去,面对或愤怒或惊慌的乘客,不停地安抚和道歉,竭尽全力把想要出门的客人劝回包厢,以免发生意外。
偶尔也有乘客经过,四个男人在阳光下沿着走廊漫步,在不同车厢之间穿行,每当此时,安抚人心的侍者们都想迎上去,把这些人劝回自己的包厢,但还没来得及靠近,就会看到一枚徽章在面前晃过,列车上的侍者都认识,这是安保组克林爵士的徽记,在非常时期发给重点人物当通行证用的,看到对方拿出徽章,侍者们也只能无奈的退守自己的岗位,任由这五个人像逛街一样在走廊上溜达。
穿入隧道,黑暗降临。
包厢里往往会第一时间传来几声惊呼,那是普通人面对突如其来的黑暗时的正常反应,侍者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轻车熟路的点燃应急灯,伴随着鲸脂燃烧时散发出的淡淡香气,灯光为走廊蒙上了一层惨白的光晕,可以看到,从包厢的门缝里也有白色的微光透出,显然几次光暗交替之后,列车组已经为所有包厢都准备好了应急灯,勉强缓解了越来越紧张的气氛,侍者们也算是能松一口气了。
然而有些侍者却松不了这口气,反而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明明几秒之前,四个乘客还在侍者们眼前,谈笑如常的顺着走廊前行,随着光线的一暗一亮,下一刻四个人就从侍者眼前凭空消失了,完全没有过程,简直就像是鬼魅一样,再配上昏暗的环境和惨白的灯光,侍者们只觉得从心里向外,一阵阵泛着凉意。
这些侍者其实还算幸运的,他们至少从一开始就看到了经过的四个人,知道他们的身份,而有些侍者什么都没看到,只感到身边一阵阴风吹过,朦胧的视野中似乎有若有若无的影子一闪而逝,有些侍者甚至还感到一只冰凉的手在自己后颈抚摸,耳边听到几声阴恻恻的笑声。今天过后,这些侍者如果还能活下来的话,也不知有几个人需要及时去换裤子了。
“踏,踏,踏”,黑暗限制了视觉,听觉自然变得更加灵敏,只要实力够强,能量对听力的强化达到一定程度,就能在黑暗中捕捉到原本微不可查的足音。
“踏,踏”,足音落下,上一个足音尚未消散,下一个足音已经出现在数米之外,足音的主人们仿佛化作了一缕青烟,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转眼之间,就跟着通风管道里始终没有断绝的沙沙声,接连穿过了几个车厢,甚至穿过了已经空无一人的餐车。
“你的同伴呢。”阳光普照,光明再现,另一节车厢的侍者一低头的功夫,就发现自己身边多了四个人,几乎紧贴自己,最近的甚至不足一米。被吓了一跳,侍者的惊呼已经要脱口而出了,还好其中黑衣服的年轻人及时拍拍他的肩膀,做出噤声的动作,又把徽记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才把他的惊呼堵了回去,没有造成什么恐慌的气氛。侍者好不容易定下心神,面前就只剩下了四个人的背影,只有简短的交谈声,从四人的方向传了回来,“她不准备一起行动吗?”
“要确保它们没向其他包厢扩散,咱们几个跟着就够了,以那只猫的五感和实力完全是浪费,我让她直接朝尖叫声的方向去赶过去了,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吧。”
是的,乌鸦四人一路跟着爬行的声音,紧紧追在疑似血肉甲虫的生物背后,就是为了避免虫群扩散,只要距离不是太远,四人就能保证任何一只虫子的行动都瞒不过他们的耳朵。当然,两位老法师都表示过担心,唯恐某几只虫子单独停下来,等四人走远再爬去包厢里面攻击乘客,不过乌鸦却保证自己有十足把握,虫子们绝对做不到这种事。两人想想刚才乌鸦表现出的魂像,心领神会的没再提起自己的担心。
“你的分身已经看到它们了吧,还有,你说它们已经开始吃人了是怎么回事,说清楚,教会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
“我自然有我的观测方式,几只虫子而已,还不至于找不到。至于吃人,你以为刚才那声至少传了五百多米的尖叫,只是因为声音的主人打算练练嗓子吗?是个侍女,不知道是不是撞破了那些虫子的行踪,被虫子集火了,过程不知道,但现在大概有十五六只甲虫正在她身体里游荡,去晚了的话,大概就只剩下血和骨头了。”
“嗯?五百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