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玢说完就要趁机溜走,谁知自家娘子幽幽的说了一句,“阿隽娶的那位祖奶奶似是有了身孕……”
周玢于是停了下来,回身笑道:“如此说来,这倒是一件好事,娘子为何要如此忧虑?”
周玢娘子扯着周玢的胳膊坐起身来,嘴角蓦然升起一丝冷笑,“可是她还不曾与阿隽圆房……”
“怎会如此?”周玢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不会如此,旁人家都是娶娘子进门,咱们家里却是娶了一位祖奶奶进门。”周玢娘子冷笑道。
周玢深以为然,他家的娘子何尝不是一位祖奶奶,但是这话,他自然不敢说出口,不然只怕会小命休矣,“那刺史府里的小娘子怎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谁又知道那刺史府家的小娘子果真能够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周玢娘子连连冷笑。
周玢心中也猜测了几个人选,他又摇了摇脑袋,此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由不得他胡乱猜测,“此事事先就没有一点苗头?”
“自打那位祖奶奶进了门,那府中的一切还不是她说了算。”周玢娘子心中有气,索性起了身。
外头的多宝格上摆放着瓷雕的佛像,成册的书籍,旁边的案几上卷着几幅画轴,画轴东边搁着个玉瓶,当中插着几朵水灵灵的荷花,挨着墙角的滴漏旁边立着个长颈三足香炉。
周玢娘子走到案几旁,低头嗅着玉瓶当中的荷花,口中悠悠说道:“阿隽原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自从她进门以后,阿隽竟是连一次花楼都没有逛过,委实可怜的紧。”
周玢心里头知晓自家娘子自是把那嫡亲的兄弟当眼珠子一般看护,虽是如此,但是这般明目张胆的鼓励自己的兄弟去逛花楼,他一时之间倒是不知该如何接话。
“阿隽只恨不能把她供起来,谁知她竟然做出了这般没有脸面的事情,刚才阿隽来得时候,提到此事竟是委屈的两眼泪,那小娘子实在是欺人太甚!”周玢娘子从玉瓶当中掏出荷花,一把掼在地上,又使劲踩了几脚,方才觉得解气了些。
“此事不能仅凭阿隽一人之言,或许是他醉酒之后做了什么混事也未可知,何况此事可大可小,若是贸然干涉,只怕会生出许多事情来。”周玢斟酌道。
“你就是个缩了头的乌龟王八,一遇到事情就要缩起了头,去当那绿毛的大王八,你虽然害怕得罪那刺史老爷,我却是管不了那么许多。大不了撕破了脸皮去大闹一番,我总要给阿隽谋一个公道。”周玢娘子面带怒意,愤怒间说话更是不留一丝情面。
“我且问你一声,你去大闹一番,对你可有什么好处?”周玢问道。
“我就是为了出了这口气!”周玢娘子恨恨的说道。
“出气之后呢,你可曾想过阿隽的处境?你把此事挑明了之后,第一个受牵连的就是阿隽,他如今好不容易走上了正途,你当真要毁了这一切?”周玢与暴跳如雷的娘子相比,显得平静许多。
“他即便再浑,再不好,那也是之前的事情了,如今那刺史府的大家闺秀如此行事,着实让人心寒。我即便此番不上门去闹,也要好好调查一番,看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竟敢做下了这般胆大包天不要命的事情来。”周玢娘子把脚下的荷花踩的稀烂,而后高声呼唤,“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