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之巅,冰雪初融。

    雪水沿着山谷潺潺而下,在一个略微宽阔的山涧,冲出一片小小的滩涂。河岸上,伫立着一座孤零零的木屋,依山傍水,远离喧嚣,除了采买不太方便之外,倒也不乏为一处好居所。

    厅堂内陈设简单,朴素无华。纤尘不染的卧室尽头,却摆放着一张做工考究的花梨木大床,与这栋小木屋整体的质朴显得格格不入。

    大床中央,一个玉雕般的素衣男子正在安睡。

    只见他肌肤如瓷、唇乏血色,但浓眉挺鼻、丰额削颌,即便闭着眼,也看得出长相极其出尘俊逸。

    与其说他在“安睡”,不如说是“长眠”更为准确,因为他已经不吃不喝、不言不语、沉睡了整整九年。如果不是他仍有呼吸与心跳,真真与死人没什么分别了。

    然而十几前,此人的威名在江湖上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就是年仅十八岁便打遍天下无敌手的

    ——林阙。

    木屋的柴扉被人推开,一个身量高大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师父,我回来了。”明知不会得到任何回应,年轻人还是像往日一样“出必告,返必面”。

    年轻人名唤闵无依,束发劲装、步履沉稳,一看就是习得扎实的内家功夫。

    闵无依放下后背上的弓箭,将刚打来的野鸡野兔放入后厨,又用皂角洗净双手,连十个指甲缝都仔细清理了一遍,才快步走进卧室。

    “师父,我今天打了好多野味,”闵无依凑近床上的男人,轻轻朝他耳边低语,“又到镇上换了两斤水酒,今晚与你共饮,可好?”

    林阙纹丝不动。

    闵无依却仍旧认认真真地盯着林阙说话:“师父,你以前最贪酒了,每日都抱着酒葫芦不撒手。”

    说着说着,闵无依的指尖轻轻落在了林阙的唇上。

    “如今张不了嘴了吧?没关系,我渡给你,像这样。”

    闵无依轻轻俯下身体,竟是将自己的嘴唇印在了那张没什么血色的唇上。

    虽然没有血色,但却依旧柔软弹润,这让闵无依原本只想轻啄一下的吻,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