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呢。我还听说过一个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在和对方接触的过程当中,代表县里出面的包飞扬显得非常平淡。一点都不热情,似乎吃定了方夏陶瓷集团要在这里投资。”陈东阳压低声音对焦梦德说道。
“吃定方夏陶瓷集团?哈哈。老陈啊!方夏陶瓷集团既然是国内最大的陶瓷企业,实力超群,包飞扬凭什么吃定人家?我看啊,是包飞扬这个小王八蛋太年轻了,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凭着自己是一个副县长,就可以向方夏陶瓷集团考察团摆谱。却根本不知道,在人家粤东的大老板眼中,望海县这种穷乡僻壤的小副县长算个屁啊!”刘起成不屑地撇了撇嘴。
“哦。包飞扬竟然向方夏陶瓷集团考察团摆谱?居然还有这回事?”焦梦德在一旁听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做了一个伸手抓东西过来的手势,问刘起成道:“那你说,我们能不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个项目从包飞扬手里抢过来?他包飞扬爱摆他副县长的谱,就让他摆去!我焦梦德可是一向礼贤下士,尊重所有愿意到咱们望海县投资的客人的!”
刘起成等人微微一愣,然后相互看了看,他们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毕竟这可是上亿元的大项目。可望而不可即,而且方夏陶瓷集团的关系又是包飞扬找来的,可是现在焦梦德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加上陈东阳描述的情况,包飞扬和方夏陶瓷集团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并不是很数落,如此说来,倘若方夏陶瓷集团真的愿意在望海县投资的话,从包飞扬手里抢过这个项目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高!焦书记果然是高!您真的是站得高看得远,怎么我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刘起成最先反应过来,拍着大腿叫道。
陈东阳这边沉吟了片刻,神情也渐渐兴奋起来:“焦书记说得对,方夏陶瓷集团的考察团虽然说了很多抱怨的话。而且在渡口的时候连县里的领导都不肯见,可是他们却没有直接回头。而是住进了望海酒店,照我分析。他们还是想要在咱望海县投资的。”
“要怪呢,就怪包飞扬!都是那个包飞扬,对待方夏陶瓷集团的张总不冷不热,惹得张总不高兴,才让张总态度冷淡下来!”
说到这里,陈东阳情绪高昂起来,兴奋得眼睛冒光。前面他之所以不敢这样想,主要是想要从包飞扬手上将项目抢过来,他区区一个招商局的副局长肯定不够份量。但是现在却又不同,焦梦德和包飞扬一样,都是分管望海县工商贸口的,而且论起级别,焦梦德这个县委常委、县委副书记的地位又比包飞扬高半格,由焦梦德来出面,肯定有希望把这个项目从包飞扬手里抢过来。只要这件事情能够成功,那么一直跟在包飞扬屁股后奔波局长刘宁也该换个地方了。刘宁没有做成的事情他陈东阳做成了,那么他陈东阳取代刘宁的招商局局长的位置也就顺理成章了。
至于说周知凯和杨承东两人那边,应该也不会有太激烈的反应。不管这个项目最后是焦梦德拉过来的还是包飞扬拉过来的,最终不都是要落在望海县嘛,他们两位主要领导也都是有业绩的。
嘿嘿,这就给打麻将一样,谁先听牌不重要,关键是谁能够先胡到牌。只要焦书记能够截胡成功,那么他陈东阳以后跟着焦书记还不是水涨船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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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久一憋着闷气休息了一个晚上以后,第二天早上,哪怕他心里再不满意,也不得不按照公司总部的安排,开始对望海县进行全面考察。
县里面本来还有些安排,比如参观那几个比较有特色的景点,举办欢迎酒会等等,对这些考察之外的活动,都被包飞扬以方夏陶瓷集团的名义拒绝了。见包飞扬态度如此,周知凯和杨承东也就不再干涉考察团的安排,将考察团的接待和陪同工作全部扔给包飞扬。
包飞扬也乐得如此,陪同张久一等人考察的同时,也是他对望海县考察的过程,无论是作为望海县的副县长,还是作为方夏陶瓷集团的幕后老板,他都有必要对望海县进行深入的了解,理清一下今后的发展脉络。
张久一早在渡口的时候就已经丧失了在望海县投资项目计划的信心,不过作为考察团的负责人,他还是准备严格按照程序对望海县的各种要素进行详细考察。
“包县长,我们来这里考察,是希望了解最真实的情况,所以你也不用陪我们,只要跟县里有关部门打个招呼,让我们能够查阅相关的资料就可以了。”张久一对包飞扬冷淡的态度很不满意,他希望能够和其他领导接触一下,他相信望海县的领导不可能都像包飞扬这样跟一块榆木疙瘩一样怎么点拨都不开窍。
包飞扬却好像根本听不懂张久一的话外之音,微微笑着说道:“张总,你们在望海人生地不熟,你就将我当成普通的向导好了,不会干涉你们考察团的任何考察活动。说实话,我也是刚刚履任,也想借这个机会深入了解一下望海县的真实情况,正好是一举两得。”
张久一没想到包飞扬竟然阴魂不散,自己话都说成那样了,他还硬要跟着考察团一起行动,于是就不耐烦地说道:“包县长,我们可能要跑很多地方,每天要工作很长时间,你不一定习惯。”
这一点上,张久一说的倒是大部分是实话。在张久一看来,包飞扬就是一个家境优渥的纨绔,不知道包家通过什么关系给他弄了个副县长,没有吃过什么苦,肯定没有办法跟上他们的工作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