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炭头没有直接去北城,而是在京城其他地方流浪。他长得又黑又小,还不好看,连拍花子都不要,只能沦为乞丐。以前有灵力护体,吃一顿能管好几天。现在没了,就跟平常人一样,一日三餐都要吃饭。他不想当乞丐,就想着去帮人干活挣饭吃,可惜没谁愿意用他。一个是长相不讨喜,还有一个是说话不讨喜。动不动扯着脖子跟人吼,说话还噎人,气得人揍了他好几次。最后觉得自己混不下去了,还是回到了秦王府门口。不管,是那奶娃娃要他变成凡人的,她必须管自己。门房大爷再次瞧见黑炭头,顿时倒吸凉气:“你是不是跟我们秦王府杠上了?怎么又来?这次是什么理由?”黑炭头双手抱臂,跩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告诉奶娃娃,我要回来。”门房大爷被气笑了:“你要回来?你当我们秦王府是什么?是你想回来就回来的地儿?你又不是我们家的奴才,凭什么让你回来?”这段日子,黑炭头在外边被人揍怕了,说到底他还是太弱小,才五六岁。对付同龄人差不多,对付比他大的,或者是成年人,根本就不够看。奶娃娃家不一样,奶娃娃知道他的底细,不管怎么着也不会给他难堪。只要他不作死,就不会让他饿肚子。凡人饿肚子的滋味真的很难受,他试过了,饿得烧心,头晕眼花。长这么大,头一次知道饿肚子是个啥滋味。他在外头什么办法都用了,就是填不饱肚子。他们嫌弃他的长相不说,还嫌弃他笨手笨脚什么都不会干。他是龙子,哪里会干活?除了杀戮,他就没干过别的。有一次他气不过,亮出了自己的身份,谁知根本没人信,一个个奚落他,辱骂他,还打他。“哈哈哈!你说自己是龙子?有你这么落魄的龙子?瞧这身衣服,都破得不成样子了,穿了好几个月了吧?”“他要是龙子,我就是阎王爷。”“唉!到底是孩子,说话根本不过脑子。龙子那可是会喷雨的,你喷一个出来看看。”“就是,你要是会喷雨,我们就相信你是龙子。”黑炭头:“......”我要会喷雨还用站在这里跟你们瞎逼逼?灵力被封禁,他什么都不会,一无是处,他能怎么办?后面因为脾气暴躁,自然免不了被人一顿揍。当时他气坏了,想跳进湖里淹死自己,奇怪的是他根本死不了。不管怎么做都死不了,就只是疼,身上的伤是实实在在的,疼也是实实在在的。最后想了想,还是来奶娃娃身边苟着算了,至少她手里有灵果和灵泉。“大不了我成为你们家的奴才好了。”黑炭头梗着脖子怒吼,“让奶娃娃出来,我要成为她的奴才。”门房大爷感觉自己遇上了疯子,这黑乎乎的小孩就不是啥正常人。“我们王府的奴才都是家生子,还有一部分是退役下来的将士,从不收来路不明的人。你想成为奴才就成为奴才?那不可能。”“我不管,我就要成为奶娃娃的奴才。”黑炭头急了,脸上表情狰狞,气冲斗牛,紧握双拳,仿佛秦王府敢不收他,他就敢一把火点了。门房大爷冷哼:“什么奶娃娃,那是灵霄郡主。你没资格成为她的奴才,我们王爷不会同意。”“我不管,我就要成为奶娃娃的奴才。”黑炭头跟门房大爷杠上了,一副欠揍的恶劣态度。“你这孩子怎么就听不懂人话?灵霄郡主的奴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再说了,我们郡主是个女娃娃,找你个男娃娃做什么?要收奴才,那也得是女的。”黑炭头不以为然,还是那句话:“我不管,我就要成为奶娃娃的奴才。”门房大爷差点气坏,颤着手指,指着黑炭头:“滚!别来烦劳资。个听不懂人话的棒槌,白跟你说这么多。”他真的快要气炸了,就没见过这么不通人情世故的混小子,才五六岁,就这么气人。好声好气跟他说,还来劲,非得说他要做郡主的奴才。啊呸!他们家郡主满打满算才两岁,招奴才做什么?招个丫鬟还差不多。黑炭头却不这么想,他一定要赖上那个胖娃娃,是她压制了自己的灵力,害他没办法生活下去,总是饿肚子。以后就跟在她身边,吃喝拉撒都赖在她身上,要不就把他身上的禁制解开。在外头混了这么久,别的没学到,耍无赖还是会的。“我不滚,我要做她的奴才。”黑炭头一点都不怕门房大爷,他感觉得出来,这人虽然嘴上喊得凶,心里没有一丝恶念。门房大爷不理他,把门一关,任由黑炭头在外头叫喊。“胖娃娃!你出来,我黑炭头又回来了!”没人理他,黑炭头直着脖子对着王府里头喊。门房气坏了,想去赶人吧!瞧他那样根本就赶不走。不去赶人,要是吵到了里头的主子们怎么办?黑炭头不管那么多,他坚信,只要他多喊几遍,胖娃娃一定可以听见。她可不是一般人,连他躲在深山老林里放火都知道,这东盛京城还有啥事是她不知道的,就看她乐意不乐意出来了。喊一句,中间停顿一段时间,之后又喊一句。如此反复地喊了七八句,才看见那个胖乎乎的身影骑着一头雪白雪白的大鹅走了出来。这只鹅黑炭头不陌生,他曾经被它啄得满头包。奶团子走到门口,从鹅背上下来,双手背在身后,可惜太胖了,两只手根本搭不到一起。想想还是算了,改为叉腰,虽然她胖乎乎的,不知道哪里是腰,反正叉着就对了,这样显得有气势。“胖娃娃!你终于出来了,我要做你的奴才。”黑炭头生怕奶娃娃不答应,他的肚子都快要饿臭了,就指望进府去好好吃一顿呢。今天不管怎么样都要磨得奶娃娃答应,他以后再也不想做乞丐了,那就不是人干的职业。他要跟在胖娃娃身边,吃饱穿暖。奶团子朝黑炭头翻了个白眼:“里做偶的奴才?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