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洁却不满地横了邓成钢1眼,说:“没见过你这号人。碗破了,不补还使劲摔。人家屋头闹不和,你尽看着笑话。”
“跟满脑壳资本主义思想的人,不决裂,还合缝?”邓成钢回瞪她1眼。
“你······”林元洁的嘴唇颤抖着,气得说不出话来。郭胜虎咽了口唾沫,把刚才在家里闹崩的情况,和盘端了出来。
邓成钢“嗨!”1声,把紧握的右拳朝左掌心里猛砸1下,说:“打洞的耗子溜滑的鳅,真能钻哪!他们又想下蛆了!小郭,莫回那个家啦,我的床,腾出来给你睡。”
林元洁所关心的问题与邓成钢不同。她留神到刚才郭胜虎说的,他妈听寨上人在说是自己给李智慧吃错药,才使病变重时,心头猛地像被戳了1针似的,脸色“刷”1下变白了。
她用尖脆的声气问道:“啥?哪个说我投错了药?我,我·······”
郭胜虎自知说漏了嘴,也急红了脸。他狠狠地1跺脚,说道:“那是我妈乱把8哥叫乌鸦,你莫信。”
林元洁遭到这突然1击,气得泪水在眼眶里团团转,她1甩手,1句话不说,扭头跑进屋里去了。集体户前院坝里,1片静寂。
郭胜虎的话,重重地落在尤林的心坎上。他凝望着在风中摇曳的棕榈树叶,沉思着。
眼前的事,引起了他层层联想,林月秀说自己挑拨郭胜虎同家庭的关系,说林元洁给李智慧吃错了药,说姜晓晖爱和大队长闹······
这不是有意挑拨知识青年同贫下中农的关系吗?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昨晚明明是黄暮林叫他们挖天麻、去卖高价的,他却装作不知,人前1套,背后1套。
看来,胜虎爷崽俩的纠纷,可能也同黄暮林有关。
这是社会上的斗争在他们家庭中的必然反映。挪动““急死驴”这只卧槽马的人,真阴险哪!让“急死驴”抛头露面,他自己在背后摇鹅毛扇。
俗话说:离群的孤羊,是狼的口粮。“急死驴”这私心极重的人,必然被人利用。我们不但要把他从泥潭里拉上来,还要揪住背后的黑手。
郭胜虎坚决同“急死驴”的错误思想划清界限,是好的,但还要引导他往深处看。想到这里,尤林态度鲜明地说:“见杂草要除,对错误的思想要斗!如果把集体的天麻拿到场上去卖高价,是走资本主义道路,你顶得对。小郭,我支持你······”
“住下!”邓成钢抢着把话尾道了出来。
“不!我支持他回家。”尤林斩钉截铁地说。
“啥?”两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既然支持,咋又让小郭回家,这不成了‘和平共处'啦?”邓成钢鼓着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