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太太悲哀地求他:“你别这样啊!别这样啊!”
他静了静,忽然又伸手向天,大声叫喊:“主啊!怜悯你的羔羊吧!”
他跪在地上,向天祈祷了。
岑校长等了好1会才走近罗以育去,他柔和地亲切地说:“你的女儿好啊!她自由了!”
这话是讲给罗以育听的,但也像是他岑老师自在那里自言自语。
罗以育象有所感觉,他重复念岑老师两个词儿:“女儿······自由······”两眼注视着岑校长。
岑校长又着重地重复说:“是的,你女儿好!她自由了。”
讲了又讲,罗以育又重复地有所感受地跟着念,神智竟象清醒了些。
岑无忌对罗以育说:“以育翁!我是岑无忌。你看看我!你认得我吗?”
罗以育辨认了1会说:“哦,你是岑老师,岑校长。”
岑无忌说:“对了。我告诉你,你女儿好!她自由了。”
罗以育自语地说:“哦,我女儿好!她自由了。”他细声自语地这样说了两句,忽就又大声这样地喧嚷了几句,他高兴起来,大声高呼,踊跃起来。
这时,有个病院职员喝了声,“不要喧哗!”
这喝声象闭了电流开关1样,把罗以育的活动1下就禁住了。他停止了踊跃,停止了言语,又复呆呆戆戆,僵了在那里。
岑校长同罗太太都没能再诱导罗以育讲话。
探过了病出来,岑无忌对罗太太说:“罗太!你见着,刚才罗先生的神智曾略为清醒过1会,他的病是可以治好的。他患的病是迫害狂。在这病院里,他还是继续受迫害,刚才那管理人员喝了1声,他就又呆意了。在这里是治不好他的病的,他们只拿他当为个疯子,拘禁着他。回你家里怕也不成,他就在那里被迫疯的,回家去见着那景象,他就会神经错乱的。我的意见是,应该把罗先生接出来,另找个地方,让他安静地住下,好好地安慰他,把他的病治好。主要是精神治疗。”
罗太太说:“是呀!我刚才也见着他象是好了过来的。在这病院里,人们总是恶狠狠对他,我想接他出去。可是,把他安在哪里呢?他是疯癫了的。”
岑无忌说:“我同罗先生虽未算得是深交,却也是多年的相识的朋友了。我不揣冒昧地向你建议,接他到我家里,由我照料他。不知可以不?”
这建议出乎罗太太的意外,她说:“这······这怎好拖累你呢?你见着,他会破坏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