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哥”,ENTP看着INFJ有些发愣的样子,狐疑地看向平板所在的方向,却被INFJ移动身子遮挡住了。

    “早上好”,INFJ哑着嗓子回复,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退回床边站定。

    ENTP正一条胳膊艰难地撑起身体要下床,却一个重心不稳,就要朝右边歪倒,“小心”,INFJ条件反射地伸手要去扶,ENTP却是躲了一下,左手紧紧抓住床沿,自己稳住了。

    “哥,我去洗漱了”,ENTP如往常一样朝INFJ笑了笑,然后歪歪斜斜地走开了。

    INFJ的胳膊僵在半空,直到那边传来流水声,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呵”,他无力地滑坐在了地上,双手用力扯着头发,太阳穴突突地胀痛,酸水上涌,恶心地干呕。

    这样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再在这个破房间里再待上一秒,INFJ挣扎地站起身,走到桌前在平板上划着,细小的字如飞蚊,还有重影叠在上面,他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着,手指颤抖,不知点到了哪里,页面飞速跳转着,直到跳转到了INFJ异常熟悉的空白界面,只不过这一次,页面的最下方,多了一行小字。

    如两位实验者其中一位死亡,则另一位可直接离开本房间。

    大脑饱涨着疼痛,INFJ试图仔细理解这段话背后的含义,只要其中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可以直接离开房间?

    他想起之前某一天,自己质问ENTP把他杀了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时,ENTP僵硬了一瞬间的神情,那时他以为是ENTP对自己的试探出现了意以外的结果,现在看来,估计他在那时就已经知道这行字了吧。

    所以他一直都是知道的,最后一条退路,ENTP一直都知道的,可他却并没有告诉自己,反而带着这个秘密欣赏自己在底线上挣扎的痛苦感,他一直都知道的,所以这些天他在想什么呢?

    他昨天口口声声说不想让自己再受伤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呢?他说的那些话,有哪些是编造出来的,哪些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呢?

    INFJ分不清,也没精力再去分清了,对ENTP毫无保留地信任的结局就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他说他好疼,他说他想出去,他说他想回家,他说他想妈妈了。

    可他还说,“哥,我希望你幸福”,可他说要替自己谋出路,他说自己不用再那么累了。

    真好啊。

    可是,好晚啊,ENTP。

    真的太晚了。

    INFJ清楚地知道ENTP是以什么样子的立场说出这些话的,就因为心知肚明,才更痛苦,他宁愿ENTP觉得他恶心,宁愿ENTP说恨他,宁愿ENTP出去就和自己断绝关系以后形同陌路,可ENTP说,以后他们会成为让人羡慕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