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以后。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花市街开始热闹了起来。这条街离杨家巷不远,但跟汇集了三教九流的杨家巷不同,顾名思义,它是一条卖花的街。
白天街两旁花店里的玫瑰、山茶沾着清晨的露水,店主挂的风铃在门口清脆地响,客人来来往往,给喜欢的人买走喜欢的花。黑夜一到,花店纷纷关门,道路两旁的按摩店的电灯牌亮了起来,客人来来往往,挑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私人宾馆沿途开了好几家,前台就坐在一楼,一台老式电脑的显示屏虚弱的亮着。
从白天到黑夜,从一种卖花过渡到另一种卖花。
晚上十一点,正是花市街生意热闹的时候。费龙走进“阿雅按摩店”前,给替他开车的小弟了一点零钱,叫他可以提前回去,不必守着,小弟隐约知道了自家老大要去做什么,也就收下了钱招了一辆出租车回去了。
费龙拨开一楼的帘子,立马嚷了一声好热。阿雅正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看电视,听了声响,瞥了他一眼,艳红的双唇吐出了几个字,“你来了啊。”
阿雅是这家店的老板娘,同时也是费龙的老相好,是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床上很有自己的一套。费龙每个周六的晚上都会来找她,所以她今天打扮得也很漂亮,没有穿大版的统一按摩衣,而是选了一件能突显身姿的短款连衣裙。
这会春已到了末,夏天该要来了,一楼不知怎么回事有些闷,阿雅走了过来,体贴地把他外面穿的假日衬衫脱了下来,挂到了一边的架子上,再温温柔柔跟他解释道,“店里的风扇坏了。”
费龙看见女人走过来不经意间泄露的一丝春光,邪火一起,哪还管热不热,忙推着女人的背上了楼。
二楼是按摩室,按摩室的旁边有个休息室,斜对着对面鸿运宾馆的三楼。他和阿雅平时爱在那间屋子里搞,因为街道不大,有时还能在完事之后抬头看到对面酒店玻璃上露出来的男女性交的身影,费龙喜欢边抽烟边和阿雅开一些低俗的黄腔,比如“那个男人的鸡巴肯定没我的大,看吧,射的太快,肯定是个短瘪三。”之类的话。和在忠孝厅搞事时的不同,他滔滔不绝的黄色自夸,从另外一个方面表现出了炮灰必傻逼的真谛。
他们二人上楼的时候正遇到有个客人搂着店里一个按摩女下了楼,两人搂得很紧,看来谈成了,准备去对面酒店开房。按摩女看到了阿雅,叫了声雅姐,阿雅点点头,另外那个客人却带着鸭舌帽,看不清脸。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他看了费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