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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旷稀疏,皑皑白雪,冬来三两日,已经是寒褪日微出的情景。今儿是腊八,岁暮寒冬,马车外风刮得紧,路程赶的快再过两日就要换船往南海走了,靠着窗担心怀里的男人受寒,梦飞颜微微弯身关了窗。
手心抚在暖炉的瓷碗上,感受清粥的温度,心里腹非这个坏东西怎么还没醒,已经过去两日了呀,自己还给他用了最上等的药,醒来就应该生龙活虎的才对,
“影一,你怎么还不醒。”
明知影一是劳神耗血过度,拿药养着睡两日便好,但梦飞颜还是衣带不解的照顾他,关心则乱说的就是这样,身为医者,却隔几分钟就来床边盯着他看,不是担心着凉就是担心闷着,要不是就是不停翻动暖炉上的粥,唯恐他醒来喝不到。
带他回来的时候,影一脖颈已经被焊上条铁制项圈,溜狗般牵着这个桀骜不羁,心口不一的男人。
林无枫视影一为臭虫,多看一眼都嫌污眼,拿到需要的情报后就把他丢到了南风馆地牢,任人亵玩。
等他赶到,就看见一个妖诡的红发女人手拿着铁锥正往他腰腹下伸。
邢刃出声阻止了她。
把影一的奴契交转交后,才有惊无险的送自己离开。
但梦飞颜自责自己还是去晚了,让影一落到了比道衡更残忍的人手里,那个女人说,因为影一激烈反抗不肯接待客人才会被打上项圈的,梦飞颜难以想象自己再去晚些会看到什么样的情景。
这些年林师兄收留了太多江湖上恶贯满盈实力强大的江湖人,行事手段是无法想象的残忍。
整理着影一被风吹凌乱发丝,第一次细细打量这张初见时极其可恶的脸。高鼻梁,薄嘴唇,漆眸深邃的异域五官,在挑眉看人时有些妖媚张扬,但整张面容不失刚毅英气,忽略他恶毒刻薄的行径,影一真是长了张蛊惑人心的皮囊呢。
手慢慢摸到他颈间被焊死的项圈上,不经微微变了脸色。
项圈的材质不凡焊上就不可能再摘下,林无枫就是要让他彻彻底底死在南风馆里,做个只能被肏的肉犬,自己手下的两个得力干将都被他所迷,邢刃更是为了他来向自己两次求情,林无枫就没有想过放过他,如果不是邢刃身体力行的伺候和梦飞颜的真心实意,他绝对不会松口。
牢不可破的项圈下有一个小环,可以拿手牵着,也可以拴上狗链拴着。影一的双乳和肚脐上也分别被打上更小的铁圈,静静的蛰伏在衣服底。
梦飞颜在望霁城见过他被凌辱的模样,这期间的侮辱只有影一知道,哪怕他告诉自己的故事是假的,但一夜情深诉痛,这期间的真情实感不是假的,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自己任人宰割的命运愤慨。
面对这永远解不开的耻辱,自己要怎么对他开口,自己那么在意他,甚至是喜欢他,根本无法看着他痛苦,不忍心看他难过……
死亡似乎要将影一整个人吞没,周遭都是黑夜与血腥,他好像又回到了刚被监察寮丢进修罗场的日子里,搏命拼杀,活着已经耗尽了所以力气。影一就这样狼狈的趴在泥潭里静静等死,全身上下每一处骨缝都剧痛无比,人间于他如同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