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应喻锁住月见的动作凶狠利落,颈椎上的要害牢牢把控在傅应喻的手中,月见徒劳地挣扎,实际效果更像是溺水之人的扑腾。傅应喻不费吹灰之力把他轻松镇压,月见的腹部一阵脱力,被击打的位置隐隐酸痛。
调情中途被破门而入的羞耻,妓女对他鄙夷的目光,傅应喻对他拳脚上的教训,一切都在摧残着月见本就不算坚强的心脏。他又回到了李识柯对傅应喻告白的那个时刻,孤零零的他突兀地站在角落,看着那一场无关他事非的剧目。
那一刻,月见清楚地明白,无论以前有多少温暖欢欣的错觉,这个世界不属于他。他的一生都被禁锢在了那间终日都拉上窗帘的残破屋子,掌握在那个歇斯底里的疯女人手上。
这些年里褪去青涩迈向成熟的傅应喻逼迫手段愈加老练狠烈,罕见有这么明晃晃暴怒的时候。现在连给他一个舔舐伤口的机会都吝啬施予。
月见的得寸进尺,来源于他的有恃无恐。他清楚地明白傅应喻不会真的将他赶出家门,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胆量。
傅应喻挑不出瑕疵的脸庞和形容枯槁疯疯癫癫的女人融合在了一起,唤起了月见从不曾消退的懦弱。他除了努力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流泪,竟做不出其他的动作。
放过我吧。月见的心里疯狂咆哮着,脆弱地似一根弦般的理智维持着他的颜面,眼泪不争气地成串落下,昭示了他的胆怯。
钳制他的手有些微松动,月见趁此逃出,径直投身于温暖柔软的床铺。报复性地把糊满一脸的眼泪鼻涕以及身上未干的水痕全部用被子擦拭,枕头就是他最忠实的朋友,他将头深深埋入,隔绝了全世界。
弄得越脏越好,能用自己身上的污秽使站在云端的人产生一丝不快,想想也是值得。
他深知傅应喻的洁癖,小时候他不小心误用了傅应喻的喝水杯子。待到发现上面有他人使用过的痕迹后,当即阴沉着脸将其砸到地上,留佣人收拾一地狼藉。
这辈子,他都忘不了傅应喻近乎赤裸的嫌恶神情。
他曾亲眼见过傅应喻是如何彬彬有礼地和来客一个个接连握手,等宾客尽散后立刻撤下微笑的面具,用消毒液反复搓洗手掌,几乎蹭掉一层皮才罢休。
从他第一次见到傅应喻开始,傅应喻就不避讳在他面前展现出自己最恶劣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