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深凹不过我,所以最後他还是带我启程去英国赴学。
为了不让祁刃发现我在祁深身旁,我和他订的航空是不同班的,他和钟宁会先行到英国,钟宁则会安排另外一个人带我过去会合。
所有的行李、护照、身分证、签证,祁深全部都替我准备好了。
连手机他都替我买了一只全新的,毕竟是第一次用,我就拉低渔夫帽,靠在机场的落地窗研究上头的东西。
说是研究也只是粗略的浏览,我的心思都摆在不远处和钟宁站在一起的祁深身上。
祁深的身影笔直得好似屹立不摇,但眼底的情绪却被我清楚的抓到他的无力。
从落地窗落下的yAn光倾斜在他身上,暖光碎落在他的周遭,也驱散不了他Y郁又疲惫的神情。
钟宁刚刚离开我身侧时,向我强调了好几次同样的这句话:「待会您看到什麽请当作都没看到,绝对不要贸然前行,那会让祁深少爷的处心积虑功亏一篑。」
在乱区生活了快二十年,我学习到了如何在大多数人的眼底里看出他们负面的思绪,所以我能在和祁深的相处下清楚察觉到他很厌倦这样的生活,甚至有一种活着对他来说是种折磨的丧感。
祁深一直以来的丧感,钟宁带着请求的嘱咐,到底是为什麽?
我正想着为什麽长期以来祁深会有这样的情绪,我那个从来没见过的父亲身着黑西装拄着一支鹰头黑金柺杖,身旁跟着与钟宁长相极为相似却更为苍老的男人,两人领着身後的一群黑sE保镳走了过来。
他们好似说了什麽话,祁刃中年的面庞突然扭曲得极为夸张,他直接在我震惊的目光下伸手甩了祁深一巴掌,举高鹰头柺杖打向脸被打得侧一边的祁深,用整个大厅的人都听得到的浊音道:「我让你去国外留学是你该感恩的事,不是摆着一张脸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我走了!」
「一句感谢都不说?你当你现在的锦衣玉食怎麽来的?!」
「你跟你那个没用的妈一样!对你们的好当成理所当然,要不是你的利用价值高,你以为我会这样栽培你?!」
祁深彷佛早就习惯祁刃这样发狂的情况,只是任由重击的柺杖打在他身上,他像是故障的腹语娃娃一般,灵魂和身躯是被分离的,只是机械X的给予一个回应:「是,父亲,感谢您的栽培。」
像是终於得到满意的答案,祁刃才停下打祁深的动作,施舍般的“还给他”在公众之下有的尊重,居高临下的对祁深说道:「定期汇报给我你的学习情况,但凡有一丝落下或是GPA低於4,我都不会让你好过,听清楚了没?」
看着祁深被打到鲜血顺着额间留下来时,彷佛那些血不是滴在他的衣襟上,而是像一滴燃油,用愤怒的火彻底燃烧我的心,火势滔天,在一瞬间就覆灭我的理智。
就因为祁刃是「父亲」的角sE,他就能这样用暴力把祁深的尊严和自由践踏在地上?
原来祁深在祁刃的所作所为上会刻意隐瞒,是因为祁刃从来不给他该有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