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辰瑶站在他面前,奇怪地看了他半天,哑然失笑:“我的公子,连芍药都不认得?”

    公子……

    自从此番再见,这是祝辰瑶第一次喊出这个称呼。

    虽然带着些揶揄之意,但这称呼一出,两人都无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一夜的缠绵,确切地说,是祝辰瑶的讨好侍奉。

    时至今日,哪怕面上看去两人没什么瓜葛,而且面对面站在一起也是一副平等交谈的模样,但实际上两人的心态上还是有着高低,祝辰瑶站在薛牧面前,打心里就不自觉地矮着一头。

    这种感觉让她很愤懑,但愤懑之中还是难免的带着更加复杂的心情。

    当初薛牧的想法彻底得到了证实:通向女人心灵的通道,确实是那啥。第一次被你拿走了,你在她面前确实是不一样的。也许现代女性已经薄弱了许多,但古时女侠,真是无法忘怀。

    薛牧的声音有些疲惫沙哑:“这声公子,可是很久没听见了。薛某当不得冰仙子这等称谓。”

    祝辰瑶抿了抿嘴,低声道:“你气我之前说恩断义绝吗?”

    “那倒是不气。”薛牧淡淡道:“你我之间,情况本就特殊,早先天香楼内你还站我一边,我已经很意外。”

    祝辰瑶叹了口气,缓步上前,站在薛牧身边,掏出一方丝巾轻轻擦着他的汗水,低声道:“当初辰瑶就说过,你笑我虚荣浮华,我认,但辰瑶不是水性杨花之人,相比于孟飞白那些人,亲疏之别自然是有的。”

    随身的丝巾,带着温暖和熟悉的体香,薛牧闭目感受了一阵,低声道:“只是亲疏之别?”

    祝辰瑶纤手微微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薛牧又道:“你邀我去静心庵一会,当时是想跟我说什么?”

    祝辰瑶低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乍见慕剑璃和你……我一时别扭……事后想想,也没什么可别扭的,慕剑璃自命孤高,还不是和辰瑶一样的被同一个男人采了。我还比她好点,看她那样子就是情根深重不可自拔,辰瑶倒还能自主呢。”

    薛牧哑然失笑:“你对剑璃的敌意,好没来由。”

    祝辰瑶笑笑:“在你面前,我也不装模作样。我对她的敌意不是一天两天,你比谁都清楚。要不是憋着劲儿和她争风头,我也不会被你……被你……”

    说了一半,终究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