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谢酒道出真相后陈吟在堂下不竟哑然失笑,她用怨毒的眼睛看着堂上的谢酒,讥笑道:“大人的意思是我不当杀他?”
似乎是知道自己再辩驳也没什么用,索性陈吟便也承认了,“是,唐升河是我杀的,中午我从通道中折了回来,他喝了酒正憨憨大睡,我便用他昨夜行凶的那柄刀砍死了他。”
陈吟跪在堂下,虽折了条腿,身上所穿衣物也不整,但她的神色却十分傲然,道:“他是个什么东西?死了也是死有余辜,民女一命换他一命,亏得多砍了他两刀,不然只有跌份儿赔了的事。”
说的真是痛痛快快,半点也不掩饰自己对唐升河的怨恨。
而谢酒却道:“否也。”
谢酒:“你只砍了唐升河一刀,虽是致命之伤,却并不能让他立即就死。”
砍中了颈脖处的大动脉,血液大量的喷洒而出,唐升河当时必须苦苦挣扎过,这也就是当时宋卿卿验尸之时会仔细查看过他指尖的缘故。
在唐升河的指尖与指甲盖中发现了少许的棉絮屑,那是因为中刀之后唐升河有过挣扎,手指抠在垫被上留下的。
陈吟啐了一口,对谢酒道:“大人是想为我说轻些罪过吗?不必!我并不觉得砍死唐升河是种罪过,我就是砍了他好几刀,刀刀入肉——痛快!”
谢酒似轻叹了声,“你只砍了他一刀,旁的,乃是唐升河之母…阿淑所为。”
堂下众人纷纷瞠目结舌,满堂哗然,谁也没有想到竟会有如此发展。
而陈吟却笑道:“大人莫不是糊涂了?阿淑乃是唐升河之母,她不帮着唐升河砍我也便罢了,居然还会帮着我砍唐升河?”
这话说的确实在理,正所谓虎毒不食子,阿淑虽有疯病,但也不至于要杀了自己的亲儿子。
…要知道阿淑与儿子行了那般天理不容的苟且之事也没有想过要手刃其子,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如此呢。
“因为他杀了自己的亲妹,唐生南。”谢酒低声道,“阿淑婶的疯病时好时坏,料想你当时折回唐家时,她的疯病…刚好好了。”
好了,所以才会想了起来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才会那般悔恨,那般怨恨,才会手刃亲子。
陈吟却一口否认了:“那疯婆子疯疯癫癫的,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要干嘛,她就算要杀人先杀的也应当是我这个忽然闯进了她家的生人,她杀唐升河,呵…大人吃酒了不是?”
谢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道:“你杀唐升河乃是私仇,虽不符刑律,但本官尚且能理解你。”
宋卿卿听到这儿的时候很有兴趣的“哦?”了一声,对尘晚咬耳朵说道,“我算是知道为何谢酒会从新科仕子变成八品县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