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吟风闻言笑得就像公鸡打鸣:“这算不算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若是仗义帮她你就输了。”
花千树极无奈地皱皱鼻子:“如此多谢鸾影姨娘的好心了。不过,我如今身为七皇叔的侍妾,却要靠你一个詹士府的千金打赏,未免有点打脸七皇叔了。说我巴结你,你也将自己搁的位置太高了,真当自己是这王府里的主子么?怎么也不见七皇叔对你高看一眼?”
打蛇打七寸,骂人自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话是实实在在剜了鸾影的心尖,一时间被堵得哑口无言。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也是她一直以来自怨自艾的原因。
她自我感觉是要高人一等的,与院子里几位同样出身教坊司的姨娘格格不入。而实际上,她也只是一个侍妾。
花千树报了唇舌之仇,转身就回了自己院子。
你鸾影姨娘下次就算是掉进粪坑里,我也绝对不拉你一把,我花千树是记仇的。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花千树对于鸾影心里是有说不出的膈应,横着竖着,歪着斜着,看她都是不顺眼。
鸾影惹了这场是非,仍旧是我行我素,吃饱了撑着的时候,就在自己院子里将琴弹得如泣如诉,像是示威。
花千树喜欢热血澎湃的曲子,最是受不了这种“咿咿呀呀”哭戏一般的腔调。从厨房寻了一块熟好的驴皮,叮叮当当一会儿的功夫,就箍在木盆上做了一面手鼓。
鸾影弹琴,她便将手鼓拍得慷慨激扬,都是军中的热血曲调,鸾影的琴就弹得不成章法。
后来一连许多天,都再也没有动静,还不知道暗中憋了多少气。
核桃一脸忧伤地唉声叹气:“姨娘您一进霓裳馆,就将所有的姨娘与管事嬷嬷得罪了一个遍,就不怕她们暗中给你穿小鞋吗?你看这都许多天了,姨娘们轮了一个遍,王爷与老太妃像是把你给忘了似的。”
花千树心里一声苦笑,拍着手鼓的手一顿,改为摩挲。
她表面装得风轻云淡,可是心里闷,就像是蕴藏了一座火山,反复炙烤煎熬,左冲右突,找不到出口。
她想发泄,甚至有时候会有杀人的冲动。
她已经承受了那么多的灾难,在几个上蹿下跳的姨娘跟前再忍气吞声的话,她会疯了。
她一丝一毫都不想忍,即便不能活得嚣张放肆,也不愿意再多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