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张脸,蜡黄里透着病气不说,还点了一脸的麻子,密密麻麻,就像是一张焦香酥脆的芝麻烧饼。
这不是故意丢我老太妃的脸么?我老太妃跟前能用这么磕碜的丫头?辟邪啊。
老太妃抬起的屁股又坐下了。
“我这坐了半天,架着个胳膊,绷得难受。小树,过来给我捶捶。”
“小树”瞅一眼热战正酣的四位老夫人,并非是像自己想的那般,老态龙钟,不过是头发半白的年岁,朱环翠绕,花团锦簇,一身的贵气。
摸牌的手都保养得好像凝脂一般,腕白肤红,戴着珐琅镶嵌宝石的护甲套,高高地翘起尾指。
一旁有茶炉及茶台,一眉目如画,描得精致的妙龄少女在一旁伸出纤纤细指,仔细地烫着茶盘上的杯子。不远处,两个眉眼陌生的仆妇在草地上逗弄着一个粉团一般的娃娃,正在蹒跚学步。
坐在老太妃对面的妇人最为年轻,只是颧骨高耸,眉眼略显刻薄,膝上还抱着一只肥硕的兔子,眯着眼睛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耳朵耷拉下来,就像是随时没气儿了一般。
花千树暗自想念熏烤兔肉的味道,那边老太妃就不耐烦地提高了声音:“小树!”
呃?是在叫自己?
她扭过脸,老太妃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给我捶捶背!”
“小树”立即乖巧无比地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走到老太妃身后,两手揉面团一般揉着老太妃的肩,然后目光就向着牌桌上扫了一眼。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她只消一眼,心里就多少有了数,暗中指挥着老太妃将雀牌甩得“啪啪”响。
胡!
再胡!
我再胡!
一旁烹茶的小美人一趟趟往老太妃身后边跑,茶汤凉了再换热的,说话娇滴滴,好像黄莺出谷。
花千树每次不待她接近,便迎着将茶接了过来。她抻着脖子往牌面上瞅,花千树就站起身来,挡住她的视线,客气地“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