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起哄声中,两个男人扭打在了一起,明显那个年轻的占了上风,把中年男子压在身下,拳头使劲往对方脸上挥,一边挥一边骂道:“狗日的砍啊,就你这二两肉,还想砍我期大爷,我呸!”

    “住手,快住手!”人实在太多,方芳第一时间是先把悠然护在怀里,然后高声阻止着,然而留芳村不比外头,这里多的是过了今天没明天的人,劝阻的人少,起哄的多,那两个人越打越烈,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直到有人喊了一声:“蔡校尉来了!”

    人群哄地一下散开,那两个人也紧跟着分开,方芳从其中一张带着血污的脸上分辨出,那个自称“期大爷”的年轻男子,正是昨日她给看诊的病人。

    蔡校尉一身兵服,身后跟一队士兵,他扫了一眼打架的两人,冷冷问道:“你二人在做什么?”

    “禀校尉,我二人在开玩笑。”期大爷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吗?”蔡校尉又转向中年男子。

    对方正要回答,期大爷突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中年男子兴许是被打怕了,缩了缩脑袋,结结巴巴地答道:“是、是的。”

    蔡校尉打量两人片刻,最终什么也没说,就径直走了。

    出了这么一遭事,看诊的人都跑了,只有那个年轻男子凑到方芳面前,还颇为高兴地道:“大夫,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龟孙子的,还敢抢在我前头,明明是他插的队!”

    方芳看着他那张满是血污和泥土混合的脸,颇为无语地递了瓶药过去:“你还是先擦擦自己吧,有什么大事,非得打架,喏,用这个涂伤口,一日三次。”

    “好嘞,谢谢大夫。”期大爷随手用袖子抹了一把血,“大夫你是不知道,我早就看那刘全不爽了,仗着自己闺女上了蔡校尉的床,到处显摆,跟自己做了丈人一样,我呸!”

    “他们也就比我早来一年而已,老婆死在了路上,转头就把闺女给卖了,若不是他跟人告发,我们家公子何至于被人关在县衙,出都出不来!”

    “这种人,我见一次打一次,非得给我们家公子报仇不可!”

    方芳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某些关键词,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跟那人有关系?

    “你家公子,该不会姓黎?”方芳试探着问道。

    期大爷眨了眨眼睛:“大夫,你认识呀,是不是我家公子受伤了,我就知道,那狗日的鲁瑞,肯定虐待我家公子了,妈了个巴子,让我见到他,一定要……”

    要怎么样还没说出来,方芳余光瞄到那蔡校尉陡然往这边走了过来,期大爷瞬间闭了嘴,麻溜的跑远了。

    方芳刚要喊住他,面前突然投下一大片阴影:“你是何人,留芳村不让外人随便进入,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