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素城在一旁浑然不觉二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嘴里就个闲的时候,酒喝了两坛,桌上的菜也一扫而空,腾飞扬一筷子下去,一粒花生米都没夹到,不禁数落道:“谢大头你属猪的是不是,本公子光喝酒了,肚子到现在都是空的!”
“吃完了再点呗,”难得有人请客,谢素城毫不在意,“你一个世子,还跟我们这些军户计较这两个钱,别说,这家菜还真不错,再给我来盘凉拌猪耳朵啊!”
看着他是真不客气,腾飞扬只得扬声叫了小二来,又重新点了几个菜,黎泽安酒喝得不少,菜只廖廖吃了几口,谢素城跟他不熟,腾飞扬话不投机半句多,三人自己吃自己的,倒是有种诡异的安静。
忽然,黎泽安像是发现了什么,眼底浮出一抹讶异之色。
“他怎么在这,那个人好像是白狄人吧?”
“谁?”谢素城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蔡彪和几个人站在一处说话,其中一个年轻人长相有些似白狄人,谢素城只一眼,就气得猛然拍了下桌子,“他奶奶个熊,姓蔡的怎么跟那帮人混在一起?“
“那帮人怎么了?”腾飞扬来武牢关的时日短,很多情况都不了解。谢素城嘴里的花生米咬得“嘎吱”作响,喘着粗气道:“就那个长得像白狄人的,叫杜思墨,在武牢关很有名的,他娘曾经是风月楼里的头牌,听说二十年前,白狄人进犯,他娘被人侮辱才生下的他,小时候因为这个,没少被我们这些人欺负,后来那小子大概也是破罐子破摔,他娘死了后,就整日里跟些二流子混在一起,听说他在这一带还挺有名的,叫什么三把手。”
腾飞扬嗤道:“那你们太不是东西了,人家混血又不是人家愿意,你们逮着这点破事不放,换个人都要黑化!”
“放你娘的屁,”即便是对着这个空降来的世子,谢素城语气里也没有丝毫客气,“他要是单单长得不像我们离国人也就算了,你知道他干了什么事吗?”
腾飞扬一脸无谓:“什么事,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黎泽安一边打量那面容阴柔的男子,一边侧耳听着身边人的八卦。
谢素城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比这个还严重,他杀了他娘,他亲娘,那个时候杜思墨才十二岁,你十二岁在干嘛,闯破天了,也就是上树掏鸟蛋,或者砸破人家的窗户吧,关键这还是被人查出来的,他娘死的时候,那个眼睛睁得大大地,像是死不瞑目的样子。”
腾飞扬有点不敢相信:“谁查出来的,一个女子再怎么体弱,对付一个孩子还是有胜算的,难不成是他那花魁娘子平日里虐待了他,所以他才痛下杀手?”
“不可能。”谢素城肯定地道。
“你怎知不可能,也许那花魁娘子在人前一副模样,人后又是另外一副模样呢?”
腾飞扬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瞄了一眼黎泽安。
谢素城大老粗一个,根本没有听懂他话里暗含的意思,继续道:“那花魁娘子脾气那是一等一的好,不仅对她儿子,对我们这些外人,她也总是笑脸相迎,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那些跟她同吃同住的姐妹们说的,只一样,那花魁大概是不想儿子沦落风尘,想着法地逼他读书上进,为此都有些魔怔了,也许就是因为那样,那小子才下了杀手吧。”
忆起往昔,谢素城不免有些唏嘘,脸上带了些惆怅,摆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蔡彪和杜思墨瞧着关系不错,蔡彪身边还跟了一个女人,模样灵秀,极会说话,几个人说着,似乎就要换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