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翘儿被她的话如此一激,潜藏心底的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顿时涌了出来,直恨得牙痒痒,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不答反问道:“可我家少爷偏偏就愿意逮我这只小麻雀呢,什么鹌鹑孔雀凤凰啊,都完全不入他的眼。您说,这是为何?”
“你!”宁安郡主鼻翼剧烈扇动,圆乎乎的脸胀得通红,怒意,令她精致的五官每一抹颜色都浓郁了十分,语音更是生冷的如冰碴子一般,“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片子!你难道就不怕,本郡主立马治你死罪?”
“郡主若想治我死罪,简直易如反掌,但我相信郡主是爱民如子的主儿,是绝不会滥杀无辜的。对么?”
楚翘儿果真胆大包天到不怕死,在素有强烈暴力倾向的宁安郡主面前,居然还敢这般嬉皮笑脸。
此间的火药味,随着二人夹枪带棒的对话渐渐浓烈起来,气氛也随之僵滞住了。
柳司卿夹在两人中间,一会儿看看眨着眼笑的楚翘儿,一会儿看看气得叉腰的宁安郡主,只顾着瞧热闹,乐不可支,哪里知道该要劝一劝,倒是柳夫人见状,赶忙上前去打圆场。“外面风大,郡主先进府吧,以免感染风寒。”
“过会儿再收拾你!”宁安郡主剜了楚翘儿一眼,气咻咻地跺跺脚,挟着一股风势大步走了进去。
“先带我去看望柳伯伯。”
“是。”柳夫人忙垂手在前带路,穿过几条抄手游廊,径直往清风院而去。
柳司卿与楚翘儿落在后头,并排走在一起,柳司卿扭过头看她,微微一笑,啧啧称赞道:“你刚才的表现真是悍勇,就不怕她找你算账?小魔女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楚翘儿露齿笑了,毫无惧色,“奴婢若是表现得太懦弱,任郡主欺凌蔑视,咱们的婚可哪里还结得成?又如何骗得了她?”
柳司卿微愕,不禁颔首直叹,“你果真聪明绝顶,我没有看错人。”
清风院,内室里。
柳清风虚弱地平躺在鹅绒床上,只觉头昏畏寒,连翻身都有些困难,忽闻四喜禀报郡主前来探望,猛地病中惊坐起。
“老臣柳清风......拜见郡主。”柳清风作势欲拜,被宁安郡主一把按住。
“伯伯无需多礼。”宁安郡主见他面容憔悴,油然而生出怜悯之意。
“多谢郡主,老臣因病缠身,无法亲迎,尚请郡主恕罪......”柳清风话音刚落,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喘得十分厉害。
“看来伯伯的病还是不怎乐观。”宁安郡主向来心直口快惯了,也不懂得什么说话委婉,随之冲身后的内侍们招招手,七个内侍忙近前,各自捧着一只金丝楠木锦盒站成了一排。
宁安郡主将锦盒一一打开,里面盛放的都是藏红花、大红参、鹿茸、海马、冬虫夏草等珍稀名贵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