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瀞抱着正在小声啼哭的凤怀暖在避难室里不停来回踱步,身为母亲的忧心焦虑全都浮现在她那明显过分苍白的脸庞,一旁的白润雨玉泉则忙着安抚同样受到惊吓而大眼圆张到现在的上官择雅,还要时不时盯紧两个明显沉不住气还一心想要冲出去给雷君临名为帮忙实则添乱的上官行易及宣倬,一间偌大的避难室里一时之间便成了一片闹哄。
而自刚刚带着童瀞及弟妹们一行人平安进到避难室的齐永善,在众人一片闹哄声中被无意的忽略,只见齐永善安静的立在墙角,微闭着双眼的脸庞看起来是如此地平静淡然,但惟独额际间轻轻流下的汗水泄露了男人并不如他表面所呈现的这般平安无事--
刚刚太过焦急带着母亲和弟妹们前来避难室的齐永善,却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男人没有将他需要定时定点服用的治疗心脏移植後的血管术後用药给一并带过来!
齐永善的脸庞慢慢的变得灰白,自从他昏迷八年之後再醒过来,经由医生评估他得终生服用心脏移植术後的血管抗排斥药剂,那药剂是由上官开yAn及白子辰两人亲自率领医疗团队不眠不休十数个日夜才得以研制而成,药效温和稳定且持久,一天只要服用两剂即可稳定并活络他的心脏血管的运行输送,但刚刚的那声爆炸及後续的忙碌,在抱着焦虑的情绪以及前往避难室奔波的这一小段路都明显让才刚自那漫长心脏移植手术的术後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他,身T的各方面都吃不消,即使齐永善正全力的要平复他刚刚受到大波动的情绪及心脏,但却成效有限。
齐永善明白此时此刻他不能倒下,否则只会更增加其他人的麻烦,於是他正全力集中自己所有的JiNg神及心力来与x腔内这颗正剧烈波动且不停起伏的心脏奋战着,此时此刻,雷君临正在外面承担着原本该是属於他的责任,而只能代替他聚集童瀞及弟妹们守在避难室里面的齐永善,脑海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
无论情况再如何的险峻,他也绝对绝对不能当着童瀞及弟弟妹妹的面前倒下!
而当凤怀暖的哭声终於由啜泣到完全停止之後,童瀞才有空来巡视几个孩子们的状况,她先看了看上官择雅,眼看三儿已经将他哄得服服贴贴,不再惊惧惶然不安之後,接着再扫了上官行易及宣倬的方向,同样也确认他们JiNg神及活力都很充沛後的童瀞明显便放下了一大半焦虑不已的心绪,然後当童瀞的目光移向长子的脸庞时,nV人明显惊慌了起来--
"善儿,善儿,你怎麽了?哪里不舒服?"
童瀞将nV儿交到了三儿的手上,然後一把扑过去抱住了摇摇yu坠的齐永善,已经由弱冠少年长成了一个青年的男人倒在她的怀里,却让童瀞感觉和抱着上官择雅的重量差不了多少,再加上此刻已经忍耐过度的齐永善的脸庞已经是一片微微的扭曲,带着Sh意的冷汗自他的额际及鼻端间泛出,一时之间,内疚伤怀痛苦的各种负面情绪接踵而来,让童瀞一时之间又再度Sh了眼眶,而几个儿子们一看到大哥在母亲的怀抱中倒地,也就立刻收拾起刚刚各自纷闹的情绪,一起聚集到童瀞及齐永善的身边。
"大哥一定是忘了服药了,不行,他得立刻服下抗排斥的药剂,否则不到几分钟,他心脏周围的血Ye就会开始凝结了,易哥儿,你过来替我抱着暖姐儿,大哥的药留在饭厅,我得马上去拿!"
白润雨玉泉才稍微看了一下齐永善的状况,便已经能看出他身T不适是忘了服药而引起的,白润雨玉泉当下不做他想,立即毅然的便将替母亲抱着的怀暖交给了一旁的上官行易,然後又对着一旁的宣倬及上官择雅说道:"愈是这麽危险的时候,我们就愈不能慌乱,不能给那些想要伤害我们的人有更多的可趁之机,不管在什麽时候,面对那些坏人,我们都必须要勇敢坚强而且团结在一块,要记住"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只要我们对眼前的险境无所畏惧,那麽,就没有任何人或任何事可以来伤害我们!"
童瀞紧紧抱着齐永善,感觉似乎回到了齐真河在她怀里逝世的那一天,男人一如那时候的苍白、虚弱、无力,甚至身T似乎正在慢慢变得冰冷,童瀞的大眼满是泪水,却半滴也不敢让它掉落在齐永善的脸上,童瀞永远忘不了当年她的泪水落入齐真河额际脸庞及发间的那一刻时,齐真河已永远离她而去,而如今,面对这完全相同相似的场景,童瀞只觉得她的呼x1都快要随着齐永善的危弱而停止了。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在童瀞那温暖又坚定的怀抱下,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齐永善突然又开始像是梦魇般的呢喃了起来,这是他不论是幼时或是昏迷时所做的梦境中,都会出现的温暖,也是即使重覆了千百万次也不会让他厌倦的场景,即使齐永善的外表已经是个快要三十的男人了,但骨子里,他却还是那个被上官开yAn从飞机上抱下来,每个清晨都会去敲童瀞房门,无论如何都想和她一起睡的小男孩。
而听到齐永善连昏迷都还不停地叫唤着她的童瀞,nV人的心不禁随着儿子这番孺慕依恋的声声叫唤破碎成灰,她不仅仅是错过了齐永善最需要她陪伴的童稚时期;也错过了回到她身边後齐永善的成长时期;连最後他接受心脏移植手术後昏迷的那几年,童瀞也无法善尽一个母亲最基本的职责-亲手照料躺在病塌前的儿子。
但这样被童瀞忽略了这麽多年的儿子,却是所有的孩子当中,最需要她也最依赖她的,只是碍於种种的因素,齐永善总是毫不介意自己被无视被忽略被取代甚至到最後被遗忘了也没有关系,面对这麽样的一个善解人意的齐永善,怎能让悲痛yu绝的童瀞不彻底心碎。
童瀞只能用尽生平最大的力量来紧紧抱住齐永善,希望能让齐永善在这样近乎窒息的拥抱中,能够恢复一丝清醒,避难室外面,她的次子正在面对不属於他人生的一场血腥征战;避难室里面,她与她那经过无数次九Si一生的折磨的长子也同样在面对不应该属於她们母子俩人生的一场生Si征战…
作者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