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陷入长久沉默之中。
薛如烟眸光流转,心底很是自信。
妹妹和爷爷不同,对付善人,就要用阳谋。
直接告诉对方自己的目的,用家国大义,血海深仇,以及手足亲情等诸多压力,化作无数沉甸甸的大山,势必要压垮这个懵懂的乖乖女。
顺便还可以利用一下对方的愧疚自责,给予最致命的打击。
显然,这一招很有效果。
薛若雪伸手拿过姐姐手里的甲片,用力按在了心口处,似乎是想起什么,小脸逐渐发白,眼底涌起痛楚。
她努力的呼吸,想要借此来抑制住身躯的颤抖。
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对不起姐姐,薛若雪压根没想到一门看似简单的亲事里,居然还藏着这么沉重的事情。
一边是以父亲为首的众多亲人先辈,一边则是结识不到半个月的陈鱼。
现在就这样摆在薛若雪的面前,逼她做出选择。
“……”
傻妮子紧紧攥住甲片,沉默许久,脑海中忽然掠过那片空旷寂寥的院落。
素衣少年独坐大槐树下,手里捧着本厚厚的简书,略微抬起头,安静的仰望着天际。
本该成为他依仗的亲人,却化作一望无际的浓郁黑暗,将整个院落包裹起来,迫使少年不得不用厚厚的伪装的保护自身。
现在……连自己也要走进黑暗中,站在少年的对立面,看着他孤零零的身影,甚至还要再砍掉那颗大槐树,让对方失去最后一片遮风挡雨的静地。
薛若雪看着妹妹神色的变化,却并没有出声打扰。
她明白少年少女间那点微妙的情愫,但同时她也相信,从小在温室中长大的薛若雪绝对做不出违逆自己的决定。
对方就像个天真的幼童,还远远没有胆量去承担背叛家族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