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逃亡,楚铭与宣无常都已经精疲力尽,不得不找个地方休息,这方圆数百里都是无人区,要想离开少说都要几天时间,眼下无非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养精蓄锐恢复体力,然后一鼓作气突围离开,要么干脆按兵不动,躲藏一月两月,许储才等人寻无可寻之下,最后也只能乖乖离开,其实还有第三种可能。
宣无常皱眉道:“南方虫多得很,而且大多数都会咬人,说起来大自然真是神奇,蚊虫明明的食物链的底端,但是面对任何生物都敢咬上一口,你可要小心一些,每年都有不少人被虫子蜇死,哪怕是身强体壮的军人都时常中招,你别不信,行军时露营于深山老林,我都差点丢了命,仅仅只是被一个不可名状的昆虫咬了一口而已。”
楚铭提议道:“要不换个地方?”
宣无常摇头道:“按照兵书上的说法,我们这是在以静制动,要是沉不住气先动了,就是失败。”
楚铭自言自语道:“我倒是希望快点打上一场,因为我这境界不稳得很,说不定要跌境。”
宣无常随口道:“你先把境界跌了再说,毕竟这事拖得越久,对你越是不利,这么浅显的道理你应该比我懂。”
楚铭摇头笑了笑,升境本来就殊为不易,跌境再升境更是难如登天,他可不愿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境界。宣无常没有再劝下去,而是站起身活动骨骼,当务之急是获取食物,这倒不难,附近就有一处水源,食物可以是烤虫,宣无常的野外生存经验十分丰富,哪怕断掉一条手臂都不会饿死在这。
宣无常站起身,用树枝刺死超过拇指大的昆虫,小如蚂蚁的食物根本入不了宣无常的法眼,刺死的虫子都被宣无常塞入嘴中,一点都不挑食,食物甚至都没有用水清洗一下,混着湿润的泥土吞入腹中,而细碎的石子被他吐了出来,昆虫的味道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宣无常胃中一阵翻江倒海,跑去水源处咕噜咕噜喝了几分钟的时间。
宣无常的精气神好转过来,体力勉强有所恢复,不再像往常那般饥不择食,慢慢搜寻草坪上的食物。楚铭已经整整两天不曾进食,饿得前胸贴后背,但是不知为何没有一点食欲,仅仅只想喝水而已,倒像是一个将死之人,亦或是茶饭不思的相思病患者?
山林的气温本就寒冷,这段时间更是时常降雨,楚铭冷得情不自禁颤抖起来,宣无常好不容易升起篝火,散发着来之不易的温暖。楚铭皱眉道:“火焰会不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宣无常摇头道:“你放心好了,焰心不高,刚好能够取暖而已,而且还有铺天盖地的树叶遮挡,除非有个千里眼,不然绝不可能发现我们的存在。”
楚铭好奇问道:“你知不知道追杀过来的仇家是谁,看赖语均与仇家的称呼,难不成是一家人,可是一家人的关系怎么会如此僵硬?”
宣无常平淡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具体情况我也不懂,只知道那姑娘与姑父一家势不两立,一怒之下逃入南方边境,逃入郑国公管辖的区域,这个地方有多危险你也知道,所以她不敢久待,却也不敢北上,因为她的姑父就在北方等待她,她只得把求助信写给我们将军,将军再让我们几人南下保护她的安全,没想到黄天宝是个叛徒,险些把我们所有人害死。”
楚铭试探性问道:“你们将军是谁?”
宣无常笑道:“姓徐。”
楚铭对这位徐将军的名头略有耳闻,本来是东阳国叱咤风云的一号人物,但是因为郑国公抵挡住了兽潮,威名反而压过徐将军一头。楚铭笑问道:“郑国公与你们将军哪个更有权势?”
宣无常一板一眼道:“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怎么比?不过郑国公的名声已经开始下滑,之后还会滑得更加厉害,我怀疑这场兽潮有水分,从一开始闹得沸沸扬扬,甚至被认为世界末日来了,再加上兽王时常犯境,国内乃至是草原十八部都被恐惧笼罩,结果.......”
楚铭不知不觉昏睡过去,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大难临头,宣无常与巨蜈蚣奋力死战,楚铭精神一振,但是身体肌肉酸痛,强忍着站起身,确信方圆百丈只有巨蜈蚣一个敌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