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浚拆开了那份来自孟必安的军事密报,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之上。随着阅读的深入,孟浚的眉头逐渐皱起。
沉默片刻后,孟浚抬起头来,望向伫立在一旁的夏完淳,语气低沉地说道:“走,去军营!”
说完,他站起身来,迅速地朝着门外走去。夏完淳紧跟其后,心中涌起一丝紧张。
大营。
孟浚马不停蹄的赶至军中,随即令道:“召集各位统镇及大将”
片刻后林士奇,柏永馥,钱彪,王富贵,高易,黄成等人急匆匆的进入帐中。
待诸将围坐后,孟浚将孟必安的消息递给众人,几人看后,反应各不相同,有的满不在乎,有的则是一脸凝重。
柏永馥率先开口道:“都督,这勒克德浑可不比博洛,能征善战,就看这次征讨湖广,便知此人乃是劲敌。”
勒克德浑,清廷宗室,代善之孙,顺治元年,受兄阿达礼之罪牵连,因而被罢黜宗室。当年十一月复入宗室,加封多罗贝勒爵位。顺治二年,授平南大将军,随即在一年时间里,击破忠贞营,灭何腾蛟,原来南明手中最大的重兵集团,何腾蛟最巅峰时拥军三十余万,却在一年的时间里,灰飞烟灭,部众星散而溃,如今何腾蛟身旁不过万余护军,据守广西全州。
林士奇闻言却道:“博洛也不是没有能征善战的名头,除了被我军击败以外,可还曾听闻过他什么败绩没,便是残军入福建,依然可以擒拿郑芝龙,覆灭隆武朝廷”
孟浚点了点头,道:“我看勒克德浑回师十有八九,咱们占据东南之地这么久,清廷必然有所反应,这次何腾蛟丢失湖南,撤入广西,广西之地山多密林,不是可以迅速荡平的,我们在江宁之侧,洪承畴如芒刺在背,清廷的注意力已经全在我们身上了”
“这勒克德浑之部,不是八旗兵没多少嘛,才几千人,剩下的不都是招降的绿营兵嘛,我看对咱威胁不大”钱彪有些不屑的说道。
林士奇闻言皱着眉头道:“话不是这么说,勒克德浑的汉军部下,绝不是江南之地的绿营可比,那些人有的是顺军降卒,有的是明军精锐,这些人在湖南之地征战许久,绝不可小觑”
“诸位觉得,当下我们应该如何,是要趁着勒克德浑还未回师之时,进军攻打江宁,还是先按兵不动,等待他前来进攻,以逸待劳地反击呢?”孟浚沉吟片刻,随后开口说道。
“我认为应当主动出击!咱们大军已经休整待命长达半年之久,骨头都有些软了,现在正是时候打一场大仗了。”钱彪情绪激昂的说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高易也赞同的说道:“都督,如今咱们兵精粮足,将士们又训练了这么久,是该打出去了”
不曾发言的王富贵这时开口道:“都督,不能等鞑军逼近苏州,这半年来苏松百姓刚刚缓过劲来,各地田亩已经恢复生产,若是鞑军再来,必然烧杀抢掠,便是无法攻克江宁,也该将战线推至常州一带”
“不错,王统镇所言有理,不过若是能克复南都,必将振奋天下人心”柏永馥点点头附和道,他柏永馥如今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他把博洛坑的这么惨,便是投降了也是死路一条,就连老上司刘泽清都已无兵无权了,竟然也被自己连累,在北京斩于街头,若是真能打下江宁,不说恢复河山,至少划江而治,还是个南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