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鸿离开后,金声桓心中的怒火并未平息。他环视四周,扫视着周遭的部下,怒道:“若非尔等战场不利,老子怎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受此屈辱!”
众将闻言,只是低头不语,有的人面露不服之色,不过所有人也不敢明面触怒金声桓,王得仁见状,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大帅,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之败,非一人之过。我等愿与大帅同舟共济。”
金声桓听了王得仁的话,怒火稍微平息了些,王得仁见状,又小心翼翼的说:“大帅,不如末将去探探这个孟鸿的底细,看能不能收买此人。”
金声桓闻言嗤笑一声,道:“这等老匹夫,敢来这,就是不怕死的,怎么会是能收买的人。”
王得仁忙道:“大帅,此人不怕死,但未必不爱财宝,若不爱财宝,则必爱美人!”
这时张应维也附和道:“是啊,这人总有一个喜好,依我看,这等书生,肯定喜欢名人字画之类,咱们府库不是一堆这玩意嘛,挑些送过去。”
金声桓烦躁的挥挥手,道:“得仁,你看着办,这老匹夫,老子不想再看见他!”随后金声桓站起身,拂袖而去。
留下几人互相对视,似乎心有默契,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是继续讨论该送些什么东西给孟鸿,怎么才能“收买”此人。
夜幕逐渐降临,孟鸿所在的驿馆,这时护卫队长周广元,来到孟鸿身边,有些紧张的说道:“孟大人,驿馆周边,很多人在监视咱们!很多!”
周广元怕孟鸿不清楚,又加深了语气,重复了一遍,孟鸿闻言笑了笑,安慰道:“无需担忧,若是金声桓想杀吾,何须派如此多人严密监视!”
周广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即准备告退离去,这时,门口的护兵跑了进来,对着孟鸿及周广元行礼道:“禀孟大人,队官,驿馆外,来了几辆马车,为首一人说是王得仁,他说,要和孟大人商议大事。”
孟鸿点点头,说道:“请他进来。”刚说完,孟鸿又改口说:“不,吾亲自去迎!”
此时的王得仁有些不安,他能在这乱世中安安稳稳的活下来,靠的就是自己这审时度势的眼光,若不是鞑子狗眼看人低,他还真没打算反清。
想当初自己饭都吃不起,眼瞅着就要饿死,他咬咬牙,投奔老乡李自成,都是陕西米脂人,王得仁在李在成军中混得还算马虎,还得了个王杂毛的浑号,遥想自己可是从崇祯初年,就随李自成一路征战,说自己是积年宿将,绝不为过。
等李自成在九宫山被杀后,自己又去投奔了当时在南昌的金声桓,本以为和金声桓一起在大清朝手中当个侯爵也就不错了,结果清朝没看的上自己,一怒之下,金声桓在王得仁的苦劝下,举兵反清,事后一切顺利,清军根本无力南下,也无暇顾及江西之地。
王得仁本以为能和金声桓一起成就一番伟业,万万没想到,金声桓是银枪蜡样头,中看不中用,二十几万大军一朝尽溃,到如今,军将心怀异心者比比皆是,王得仁虽有此心,但还是想要知道周王会怎么对自家大帅。
驿馆大门,孟鸿亲自出迎,王得仁忙拱手行礼,二人相敬如宾,孟鸿这时指着身后的马车,疑惑的问道:“王将军,此乃何意!”
“孟先生,这只是我家大帅的一点小心意,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啊!”王得仁憨厚一笑,对着孟鸿恭维道。
此时在周遭监视保护的军兵,看到王得仁于周王使者相谈甚欢的场景,个个疑惑不已,暗道:“难不成大帅要降了?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