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和老太太一直等到将近四更,也没有等来陆溪桥。
后来,老太太实在撑不住,还是跟裴怜云一起去了隔壁休息。
两人走后,穗和也回床上眯了一会儿。
雪夜静谧,她身上本就有伤,又熬夜伤神的,不知不觉就睡到了次日清晨。
醒来看到外面天光大亮,连忙披衣起床叫雀儿进来,问陆少卿可曾来过。
雀儿说没有,天还早着呢,外面亮的是雪光,雪下了一夜没停,这会子都埋过脚面了。
穗和裹了斗篷出门去看,外面果然白茫茫一片,白得铺天盖地。
风倒是停了,只剩下漫天雪片无声飘落,梅树没有开花,枝枝桠桠间落满了白雪,墙角的翠竹也被雪压弯了腰。
穗和以前最爱雪天,此时却无心赏玩,正要打发雀儿去叫阿义,阿义踩着厚厚的积雪匆匆走来。
“娘子,事情有些不妙。”阿义到了穗和跟前,没有心思铺垫,开门见山道,“小的让人去找陆少卿,他府上的人说他昨晚没有回家。
另外,负责打探消息的人说,安国公煽动很多官员集体弹劾大人,说大人道德败坏,影响恶劣,要求圣上尽快处置大人以平民愤。”
“我的天老爷,这可如何是好?”裴老太太扶着裴怜云的手走过来,刚好听到了阿义的话,急得直跺脚:“怎么办,怎么办,快想想办法呀!”
“您先别急。”穗和安抚她,“事关重大,不是一个早朝就能下定论的,陛下就算要处置大人,也得经过慎重考虑。”
“他是皇帝,他想办谁,哪里需要考虑?”老太太说,“当年那个沈大学士,说砍头就砍头了……”
她太着急了,话说出口才想起那是穗和的父亲,连忙打住话头。
穗和的脸色变了变,强自镇定道:“这是两码事,作风问题和科举舞弊没有可比性,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裴老太太见她提到自己父亲的遭遇还能保持镇定,一颗心便也不自觉地跟着她安定下来:“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吃饭吧!”穗和说,“吃饱了才有精力想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