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离开天庵地宫的卜善生,待走远之后,下意识回头眺望一眼身后的土地官邸,心中陡然冒出一个大胆念头。
——要不要趁此机会逃之夭夭?
方才顾伯公问他,最近在地宫中感觉如何?
他答曰,宁静祥和,处之怡然自得。
狗屁!
全他妈狗屁!
天知道,这段时间,他在天庵地宫中是何等的坐立难安。
这与其说是因为戴罪之身,而彷徨不安;
不如说他陡然意识到,他当时似乎被唬住了。
如果天庵土地在城隍宫真有通天背景,岂会被一个小小的封堂单难为住?
顾伯公的通讯录或许都是真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私交甚笃。
‘唉,罢了,顾伯公瞧着也不像是卑劣之徒,如今既然已经拿到封堂单,为其效命也未尝不可,他日若能做大做强,装脏有望!’
思绪百转千回间,卜善生一咬牙,扭头往雍县鬼市而去。
阴间地广人稀,百里之地,须臾便至。
今日赶巧,逢阳开市。
恍如井字街道上熙熙攘攘,阴魂妖邪川流不息,漫步穿行其间,卜善生恍惚间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想想这段时间的遭遇,人生际遇之荒谬,简直令人唏嘘。
他脚步不停,目光游弋于街道两旁,不知过去多久,倏地在一个摊位前站住脚步。
“客官,可是瞧上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