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末,月亮无声藏进云层中。

    月色转瞬黯淡下来。

    庭院中的光线,一点点降下去。

    谢临珩扔下手中酒瓶,待身上酒味散去七七八八,才折身回了寝殿。

    候在殿外侍奉虞听晚的侍女,见到他来,立刻起身要行礼,却在开口前一刻,被他抬手制止。

    侍女无声退下。

    谢临珩踏进寝殿。

    随手关上了殿门。

    殿中烛火大半未熄,越过屏风,能清楚看到床榻上那抹侧躺着的身影。

    谢临珩身形顿了片刻。

    目光落在她脚踝上那条,他亲自让人打造的金链子上,漆黑的眼底,无声卷起一点晦涩的情绪。

    他没有直接去床榻前。

    而是先来了旁边几案上,拿了那瓶伤药,才折回床边。

    束缚着锁链的那只脚踝,红痕明显,严重的地方,甚至有些红肿破皮。

    谢临珩眉头紧紧拧着。

    在床边坐下,打开药瓶,将药粉一点点敷上去。

    他动作很轻,很轻。

    生怕弄疼了她。

    可尽管如此,在药上到一半时,闭着眼睛的女子仍旧是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