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了山罗的视线范围之后,孙致一行人却没有再显出丝毫松懈的样子。他们再次手段尽出地赶路,一点也不比山罗追他们的时候慢。
一路上他们又遇见了好几波往西仙山方向赶的升山者队伍。几人会心一笑,没有再主动现身和那些舜国人产生什么交集,只一心往西仙山方向赶。
他们虽然没有西虹仙君那样累积了几百年的非凡手段,但也有脑子的。
“大人,仙君那边都出事了,我们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吗?”那个刚刚还语气激动地和山罗对质的朝仙扶了扶他头顶的鹤冠,在确认他们目前的处境安全了之后,向前方领路的大人问道,收敛起了他全部过激的情绪。
“传文,你要记得,没有来不来得及,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就好。哪怕等待我们的是一片废墟,我们也一定能在上面一石一屋地搭建起我们的国度。”
回答他的孙致不如平常那般温和,而是十分坚定。像是在对身边这些追随他的人说,也像是在自己内心庄重地宣誓。
他身边的人纷纷附和表明心迹。
这就是他们现在还在积极行动着的理由呀!
或许在世上大多数人眼中,他们已经是走到了朝堂权力的中心,以仙人身份又能够坐享长生。还有什么是他们在悠悠的岁月中得不到的?是什么还让他们冒着风险执着追求?而不是像那些飞仙一样来到世界中心寻一处仙灵之所就将自己的余生安顿了。
他们脱离舜国的朝堂,千里迢迢地来到这危险重重的黄海。对此他们每个人都能说出许多理由,而其中有一条一定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觉得只有追随孙致大人,才是他们的荣耀,甚至是他们的使命。
或许这位还没有正式回舜国,就已经在这黄海中显出不小奇异的新王真有些不凡之处。但他们这群人中,即便是年纪最小的那位也都经历过至少三朝了。
没有等着和新王一起返回舜国,而出现在这里,就是他们做出的选择。
“那陛下那边?”
在近乎宣誓一般庄重的氛围平息之后,被叫做传文的鹤冠仙人期期艾艾地问道。
“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呢?”
被问到的孙致重新又挂起一贯温文尔雅的笑容,他语气温和到甚至有些轻柔,“我们又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舜国的事情。不过是摆脱了一个不辨善恶的神君的纠缠罢了。更何况他还不是我们舜国走出去的神君。
他人的怀疑可不能成为我们被定罪的理由。无论那个人是蓬卢宫的女仙,还是这仙山上的仙神。我们是舜国的朝官,是舜王陛下的朝官。可不受这仙山上仙神的管辖甚至监控。”
此时的他不像一个礼官,倒像是一个夫子,在教导刚入蒙学的孩子,“传文,你现在也是仙人,不再是那些命如飘萍的底层百姓了,更不需要对那些仙神有蒙昧的敬畏。”
传文虽然有被他的话安抚到,但还是没能彻底压下身为舜国人对那笼罩于整个国家高天之上的王权的忌惮,还是有些迟疑地对眼前这位让他信赖追随的大人道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