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她活在一个四周都是玻璃的房子里,看到的就是全世界,其实她活在一个四周都是镜子的房子里,看到的都是她自己。她的所思所想早已经一览无余地折射在了她的所作所为里。”
舜麒一点就透,“主上是说,看她现在闹出的这大动静,直指的对象。”
“妖魔,乐鸾,坤。”
“还有白灵。”
“从这些痕迹来看,白灵之前一直都按照我和她的约定等在这舍生木下。她这次片语不留地悄然离开,定是想着为我消除后顾之忧。而这些忧患一直待在蓬山顶峰的她是怎么得知的?是西虹的人将她引去的。”
舜麒觉得自己好像终于抓住了线头,刚刚乱成一团的思绪一下子顺畅了起来,“白灵,还有乐鸾,都是我们这边的手足,她发动的时机还是在我们王麒云迹蔓延到蓬山的时候,她在忌惮我们。”
“她在针对舜国!”
司远眼见着自己刚刚抚顺的雪发又躁了起来,像是刚被雪橇犬奔过。
默默叹了口气,“或许不单是针对呢。”
“不单是针对?”
司远不再多说,有些话由他说出来对这个麒麟太残忍了。
但站在舜国的新王的立场上,他却难免多想。
能拉那么多妖魔陪葬,对黄海的普通百姓来说也是一桩功德吧。不过,听乐鸾的“遗言”,折在她手中的无辜肯定也不少。从她这么针对舜麒来看,不用想,那些无辜中舜国的百姓不会少。而能到这儿的舜国百姓,升山者,有成为舜王的可能性的存在。
西虹仙君她究竟是想舜国好呢还是想他不好呢?这个问题或许她自己都给不出答案。司远也没再纠结。
如果舜麒找到的是一个心软脆弱的新王,那可能会被舜麒的心情和舜国的遭遇拖到深渊边缘。
可惜他不是。哪怕这些时日以来他对舜麒有诸多体恤优容,似乎还因为选择他放弃了很多。但他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能在第一次见面就坦然承受一个成年人俯跪的人,是能轻易离开十多年的生身父母连一句道别都没留下的人,是能轻松在仙山上接受满宫仙人跪拜的人。
他在乎舜麒吗?当然。他知道当下舜麒对自己的重要性。但他会深受舜麒的情绪影响吗?至少现在他不觉得自己会如此。那种主观的心理他一向能收整得很好
或许这也是西虹仙君想要验证的呢?如果是个无能的新王,那就能继续拖着舜国给她陪葬。如果是个坚定的新王,她也算留下了一片白地任他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