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苏玲正插着腰非常不淑女的教育着小侄子牛牛,“你知道你刚刚那样乱跑有多危险吗?”

    小家伙也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的接受着姑姑的训斥,完全没有当初跟苏玲顶嘴的那股嚣张劲。

    一旁的老人走上前来,对苏玲说,“小姑娘,这怪不得这个小朋友,都怪我身体太虚了。”

    其实牛牛奔跑的速度并不快,撞击的力道并不算特别大,按理来说,他是不可能把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撞倒的,但架不住这个老人身体严重营养不良,有些低血糖,所以才跟个瓷瓶一样的一碰就倒。

    苏玲也猜到了这些,但不管怎么说,老人都是被牛牛给撞倒的,他们都要负一定的责任,而且苏玲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给牛牛上一课。

    现在有老人这么一求情,这个课是上不成了,苏玲只得匆匆的让牛牛给老人道了个歉,得到了老人的谅解。

    之后,苏玲提出要把老人扶回家,也被老人拒绝了,“小姑娘,我们是下放人员,你不要跟我们走太近,免得被人看见,连累了你。”

    老人本以为会看到苏玲眼里厌恶的目光,但苏玲的态度却很平静。

    她并不觉得下放人员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只要在后世稍微学了点历史的人,都知道这些下放人员大多是无辜的。

    他们是被时代摧残的受害者,是让人同情和怜惜的存在,是政治下的牺牲品,唯独不会与坏人、敌特这个词有一星半点的联系。

    最终,苏玲还是拗不过老人,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独自一个人步履蹒跚的背影,苏玲不知为什么,鼻子一酸,突然就感觉到了无边的难过…

    时代的一点点震动落在他们身上,就是一座压的人喘不过气的大山。

    无数人埋葬在这座阴森恐怖的山下,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幸运的熬到黎明,但他们身上却会留下一道永远也不会愈合的伤疤。

    历史课本上轻轻带过的那一笔,却是他们真实人生当中一个永远逃不过的梦魇,一座深不见底的深渊,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深深的伤疤。

    老头回到知青点之后,周叔问对方,“老吴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别出去挖野菜了,你这身体刚刚有好转。”

    面对周何平的关心,吴教授温和的笑了笑,“没事,我身体早就好了。”

    “你啊,你就不知道对自己身体好点,非得出去挖野菜,万一又生病了怎么办?”周何平知道吴教授是不想拖累他们几个老家伙,所以才不顾身体,出去挖野菜。

    “算了,不管你了,小苏家里昨天给送了碗鸡汤过来,正好你今天多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