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侯夫人安!府里一时有些急务要处理,我家夫人未能亲迎,怠慢侯夫人了,老奴代我家夫人给侯夫人赔罪了,还望侯夫人见谅!”只字未提之前的那场风波,钱嬷嬷一个深蹲下去,做足了请罪的模样。她身后,呼啦啦一群人跪倒,随着她大喊道“给侯夫人赔罪了!”
这声势,一看就不是真心请罪的,不过是想要借此泼脏水给乔静怡。先是在卫国公府门口打卫国公府的下人,再是那下人不对,以两家的关系,乔静怡也不该这么给卫国公府没脸。再是逼得卫国公夫人如此低声下气,也不用等明天了,只不远处那些看热闹的,只怕乔静怡前脚进了卫国公府的门儿,后脚永宁侯夫人嚣张跋扈的传闻就会满天飞!
这算盘打的,也是挺快的。一计不成又是一计,眼见着她改了性子,便立马换了应对的法子,不愧是卫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手段和魄力都是有的!
卫国公夫人要是知道乔静怡这会儿在心里如此夸她,肯定是不会高兴的,不仅不会高兴,反而还会觉得冤枉得很!真算起来,乔静怡于她来说并没有任何的深仇大恨,反倒是薛氏这个妹妹,姑嫂俩处得并不算是十分好。既如此,卫国公夫人自然犯不着这么折辱乔静怡,可谁让家里还有个老夫人呢!
有个厉害婆婆在上头压着,卫国公夫人自然不好明面上反对。再加上乔静怡以往留给她的印象实在深刻,卫国公夫人虽然知道下人不会信口开河,但也不觉得短短时间内乔静怡就会强硬起来。结果,现实就这么硬生生地给了她一巴掌。
这巴掌扇得又快又狠,可卫国公夫人也不是等闲之辈,掩下眼中明晃晃的嘲弄,打发人赶紧请大夫给郝嬷嬷的宝贝孙子治伤,卫国公夫人这才跟动了气的老夫人请示,让钱嬷嬷如此这般地去迎乔静怡。
老夫人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尤其郝嬷嬷是跟了她一辈子的老人了,因着郝嬷嬷的面子,这个小厮也时常能在老夫人跟前奉承,倒是比家里不受宠的庶出孙少爷还有脸面,老夫子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
卫国公夫人跟她这婆婆打了半辈子交道,自是知道怎么能把人哄好:“等人进了府,母亲想怎么发落都成,何必让外人看咱们府里的笑话呢?”
于是,乔静怡慢悠悠地晃到了老夫人所在的荣禧堂,就一眼看见了放在老夫人面前的那个蒲团,然后她脸上的笑就愈发深了!
卫国公府这戏唱的,真是一出接一出好不热闹啊!想要让她给老夫人磕头,想得倒挺美!虽然一个是公爵,一个是侯爵,但同为超品夫人,这位卫国公府老夫人也是真不怕折寿啊!连去宫里觐见皇后,除了正旦,乔静怡都是不需要给乔皇后磕头的,这位卫国公府老夫人倒是谱儿比乔皇后还大!
为了避免给卫国公府扣上谋逆的罪名,乔静怡权当没瞧见那蒲团,很是慢条斯理地给薛老夫人行了一礼,然后根本没等老夫人回应,她就施施然坐在了老夫人左下手的椅子上。
“放肆!”养尊处优惯了,就连在宫里都是被处处优待的,薛老夫人何曾受过这样的憋屈气。眼见着乔静怡没有按着自己的预期行事,手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就是要兴师问罪。
只她刚一开口,便被乔静怡接过了话茬:“可不是放肆嘛!也怨不得老夫人如此动气了,这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奴才想出来的蠢毒主意,怕不是跟老夫人有仇吧?”
“……”被乔静怡抢白了一通,还是如此云山雾罩的,薛老夫人那火气不仅没撒出来,还险些被噎的背过气去。
卫国公夫人赶紧上前去,一边给婆婆抚背顺气,一边不耻下问道:“乔妹妹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人家既然问了,刚在门口还给了她那么大的排场,虽然动机不良,可乔静怡却觉得比起原主的窝囊,嚣张跋扈什么的,真不是个贬义词。
于是,乔静怡便一五一十地说了,说完,瞧着这对婆媳惊骇的表情,还很是善心地加了句:“这样心怀叵测的下人,老夫人和夫人还是赶紧处理了吧!这屋子里的有一个算一个,也得好好敲打一番,不然,万一传扬出去,御史台的大人可是有说话的!”
言官们最爱没事找事了,更何况是这么好的机会,参的还是卫国公府这样历经风雨仍屹立不倒的庞然大物,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踩着卫国公府的脸面一战成名呢!
婆媳俩对视一眼,望向乔静怡的目光彻底变了!